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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魏嬷嬷出门,顺口问守在门边的梁冲。

梁冲似笑非笑地睨了魏嬷嬷一眼:“我无事,嬷嬷就不好说了……”

他压低声音:“房中事,陛下不喜旁人置喙。嬷嬷这两年总在外头跑,怕还不知道。”

魏嬷嬷眼角一抖,愠怒道:“你竟敢偷听!”

梁冲望天:“哎呀……宝缨姑娘走了几天了,陛下这相思之苦何时得解?”

魏嬷嬷退后一步,狐疑地看着梁冲:“你好大的胆子。陛下留那程氏女,只是因为知根知底,而且绝不可能是杨家的探子。”

梁冲嘴角含笑,懒散反问道:“是么?”

转转眼,又说:“梁某这残破的身子,可没沾过情爱,嬷嬷经验丰富,想必说得对。”

魏嬷嬷年轻时是女飞贼,后因情场失意,心神不宁,才接连在几个小案子上翻船,被官府抓到,梁冲这话正戳在她痛处。

魏嬷嬷恨恨啐了口,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跟没根的废话,晦气!”

梁冲嘴贱归嘴贱,可不敢真和魏嬷嬷碰硬,皱起了眉头,等魏嬷嬷纵身跃过矮墙,才缓缓回骂:“……老虔婆!你有根?!”

天清气爽,冷得无声无息。

宝缨打外头回来,一进门就被屋子里的热气熏糊了眼,急忙眨眼,想要将长睫上的霜泪抖落。

“宝缨姐姐。”小太监乐寿殷勤地送上一方丝帕。

宝缨接过来,擦擦眼,莞尔笑道:“谢谢你啊。”

少女鼻尖脸颊都被冻的通红,却映衬的眼眸格外澄明,梨花照水,梅蕊吐新。

乐寿看的一愣,接着脸皮便有些发热,慌忙跪下去,捡起宝缨刚脱下的鹿皮靴子:“鞋底子都湿了,烤干再穿,不然又要生病。皇陵这边靠山,风大,比宫里更冷……你先进去,炉子上烧着茶呢。”

宝缨眉眼弯弯,评价道:“乐寿,你讲话啰嗦的像个老头子,不看脸还以为是何公公跟来了。”

边说话边灵巧跳开,躲开了乐寿佯装的一击,却很听劝地取了热茶,捧在手里,扁嘴吹着气。

今天是廿四,宝缨已经来了皇陵五天。何四喜拨了乐寿给她打下手,事情办得很顺利,典仪已经准备妥当,余下的时间……

“对了乐寿,”宝缨喝了口茶,僵硬的身子逐渐暖和起来,“午后得闲,我想再去一次明月庵,你和我一起吗?”

“宝缨姐姐自己去吧,”乐寿皱起一张脸,“奴才可不敢了……”

宝缨原也想找借口支开乐寿,这样正好。又想起上次闹出的笑话,忍不住笑了。

岐国长公主符婉瑶姿容华美,深得先帝喜爱。年方及笄,符铄寻遍天下儿郎,给爱女挑了新科状元于敏之当驸马。

于敏之出身清贵,相貌也俊秀,和公主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一般,谁看了都夸是天设地造的佳偶。

光化十七年,符铄御驾亲征前为公主选好了日子,准备大胜归来之后嫁女。可是符铄没能回来,朝政落入杨用之手,所有反抗的皇族成员都相继罹难。

符婉瑶是所有儿女中性情最像符铄的,性烈如火,一身反骨。在这些事件之后,公主几次闹到太皇太后那里,要求退了父皇给她定下的婚事。只因为,于敏之不但是杨用的表侄,还是杨用一手教出来的亲传弟子、深得杨家器重的朝臣。

国丧一年,不兴婚嫁,公主的婚事也就暂时搁置下来了。可是等到符清羽即位满一年,杨用有心在天下人面前缓和同皇家的关系,便又提出先帝指定的婚约,命令刚脱孝服的公主和驸马完婚。

太皇太后推辞不得,只能劝公主接受。谁知道公主表面顺从,心中却暗暗计划着更激烈的反抗——

大婚当日,杨用亲自担任礼官,驸马披锦佩玉,前往长宁殿迎接。

当公主身披嫁衣的身影终于出现时,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可是公主行至殿前却又驻足,迟迟不肯上轿——

下一刻,公主亲手摘掉四凤冠,露出剃的精光的头顶,在一片哗然中,公主立志此生不嫁,要出家为尼,与青灯古佛相伴残年。

但深沉老练的杨用怎么会被小姑娘的招数吓到,闹了这一遭,杨用连眼皮子都没眨,只吩咐典礼继续。后来符婉瑶还是被仆妇们挟持上了花轿,一路叫骂着行完了大婚之礼。

符婉瑶是死不低头的性子,婚后依然不改,豢养男宠,纵情声色,把公主府弄得乌烟瘴气。杨用实在看不过眼,只能在城外修筑明月庵,让符婉瑶住进去,名为修行,实则软禁。

宝缨心里揣着事,到皇陵的第二天就去拜会了长公主。

人是见着了,只是符婉瑶喝的酩酊大醉,话都说不清楚,见乐寿容貌清秀可爱,直接扑了上来,抱着脖子亲个不停,吓得乐寿半条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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