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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芜坐在花轿里,渐渐摸清了身上禁锢的枷锁。

画在喜服上的符带着极恶毒的诅咒,画符所用的黑血是不断搅动的人血浸染了邪气和怨念,使穿上它的人死后魂魄消散,不入轮回。

符咒虽然狠毒,却不能在他身上起多大的作用,他只等着,要看村民们口中所说的“祭祀”究竟是何全貌。

花轿停下后不久,周遭的邪气陡然增强,过了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跑到他面前来。

她掀开轿帘,扯掉盖头。

粉嫩的唇直直的对着他的脸亲了下来。

“!”衡芜大惊,反应过来先碎掉了身上的喜服,握住她的手臂往外推,喊她,“余溪,你怎么了?”

少女憨笑着,眼神朦胧混沌,四目相对,几乎看不到一点清醒的神智。

“余溪!”衡芜尝试着喊她,始终得不到回应。

在嘴唇上覆下柔软触感的瞬间,他心弦崩断,不得不出手打向了她,一道纯净的灵力从少女的身体穿过,冲散了她身后一层薄薄的邪气。

余溪失去神智往后倒去,衡芜起身抓住她的手臂,让她慢慢的靠在了花轿外头。

走出花轿,宽大的裂谷映入眼帘。

衡芜整理了一下衣裳,抬手擦掉脸上的脂粉,脸上的热度与方才贴上来的柔软触感却怎么也擦不掉。

……

“嗯……”余溪呢喃着,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清醒的头脑中走马灯一般浮现出方才经历过的一切。

先是妖媚勾人的幻影,又是身穿嫁衣的师祖,如真似幻,假的也像真的一样。

她好像还摸了又亲了人家。

至于摸的是哪一个,亲的是哪一个,她就分不清了。

反正都一样,这些心术不正的邪魔,竟然借着师祖的样貌来诱惑她,简直卑鄙无耻。

她从地上爬起来,正对面就看到一袭白衣的美人正站在她几步之远的距离外,他面向幽深的裂谷,沉默不言。

“师祖?”余溪试探着喊了一声。

衡芜稍微侧过脸来,问她:“你如何到了此处?”

温润的面容中带着一丝严肃,一身正气凛然,灵气浑厚外放,身躯乃至发丝都透着淡淡的微光,绝不是邪魔所能伪装出来的。

这个是真的师祖!

余溪顿时卸下心防,委屈巴巴地凑到人跟前告状说:“我在房间里待的好好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上了身,驱使我走去了祠堂,后来又被那些老东西打晕,醒过来就在悬崖上了,我现在后脑勺还疼呢。”

说着,可怜兮兮的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的肿包,疼的“嘶”了一声。

衡芜垂眸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指在她面前画了一道符,白亮的符画成型后,打个圈飞到了她脑袋后,贴在了肿起的大包上。

余溪顿时感到伤处凉丝丝的,再摸过去,肿包消失了,疼痛感也削弱了□□成。

她一脸惊奇,满眼崇拜的看向男人,“谢谢师祖!”

“回去还需敷药。”衡芜不动声色的转回脸去,背对着她,轻轻吐了一口气。

“嗯嗯,我记下了。”

余溪蹦跳着站到他身边,指着面前的裂谷说:“师祖小心,山谷下都是邪魔妖祟,刚刚我还被一只邪魔给缠上了,幸亏我跑的快,不然我就没命见到您了。”

说话间,嘴唇张合着,有一丝呛鼻的胭脂味被吸进了嘴巴里。

她猛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心想:幻影也会在她身上留下味道吗?

思索着,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花轿和散落在地上的撕碎了的喜服,被风吹着,像烧尽的灰尘一样四散飘零。

物证还留在现场,无一不在提醒她,方才的“新娘”并不是邪魔变化的幻影,而是……

心脏紧张的拧成一团。

她吞了下口水,偷偷抬眸看向衡芜。

男人身姿挺拔笔直,似乎心不在焉,视线不看她,而是看向别处,白皙透亮的肌肤泛着醉人的红,如桃花点点晕色,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余溪眼神躲闪,顿时羞红了脸。

她尴尬的脚趾抓地,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解释,“师祖……我,我刚刚是被邪魔上身了,不是有意要对您无礼。”

沉沉地低着脑袋,双手揪着裙子,始终听不到他的回应。

她抬眼偷看过去,男人粉红的面颊已然涨成了酡红色。

师祖生气了……

余溪心肝儿打颤,愧疚道:“都是徒孙的错,我跟您道歉,您要是觉得气不过,那我给您打两下出出气?”

“你!”衡芜转过身,语气愠怒中更有无奈之意。

余溪下意识缩起身体抱住脑袋,等了一会儿却没有惩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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