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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山坡上聚起水流,沿着山路流向山脚下。

木屋前,余溪一手拿住伞,把包袱背到肩膀上,伸手戳戳飘在半空的剑,又惊讶又好奇,“你会说话?”

“没见识。”剑飘向一侧,嫌弃地躲开了她的触碰,骄傲道,“吾乃剑灵,跟随真君修炼多年,自然会说话。”

“你是师祖的佩剑?”余溪眨眨眼睛,并不能将眼前这把平平无奇的剑与高雅绝美的师祖联系在一起。

剑灵沉默了一会儿,小声答:“曾经是。”

“哦?”听它高傲的语气低了下来,余溪笑问,“曾经是佩剑,那现在是什么?”

闻言,剑灵激动地摇摆起来,“你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吾为何要回答你。”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若有四肢,一定会亮出爪子来威吓她。

可惜它不是猫,没有四肢,摇来晃去也不见剑鞘松动半分。

余溪对于没有威胁的东西丝毫不惧怕,反追问它,“是师祖让你带我上山?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屋不能避雨?他好厉害啊。”

不但很厉害,人也很贴心。

师祖真是个大好人。

哪怕没有耳朵,剑灵也被她一连串的话烦到不行,嘟囔着催促:“你的话可真多,快随吾走吧。”

“哦,好好。”余溪回身关好屋门。

长剑在半空中横过来,余溪走到它身边左右打量了一下,身子一横,就着合适的高度,侧身坐在了剑上。

裙边被雨水溅的湿哒哒的,身子随着剑腾空飞起,如同游鱼入水,穿过雨幕,升到高山之上。

一人一剑稳稳的落在峰顶。

余溪撑着伞从剑上下来,擦了擦剑鞘上的雨水,一想到这把剑是师祖的,就忍不住跟它套近乎,一边走一边问:“你平日跟在师祖身边吗?”

剑灵:“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请问你,知不知道师祖平日里都会做什么。”余溪说着,把伞往剑的上方挪了一下。

“就……打坐、读经呗。”

“他不吃饭喝水?也不见人?”

“没见识,修真者到了化神境界,早已辟谷,单靠饮风喝露水就活好多年。”剑灵振振有词地说,“真君将宗主之位传给苍华道君后,便不再插手门中事,几百年来,见过的人屈指可数。”

余溪认真听着,心想自己对师祖了解太少,想要知道更多,还得多从剑灵这里打听。

试探着又问:“你跟在师祖身边多少年了?”

听到这话,剑灵不自然地往前飞去,丢下了一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便将它甩在了身后。

“你走慢点!”余溪跟在它身后进了院子,刚进门两步,就见那日坐过的厅上站着一位白发美人,似是听到她进门的响动,转头看向了她。

她眼神一晃,果断舍了剑灵,转向屋檐下,收起油纸伞,行礼道:“见过师祖。”

“进来吧。”衡芜轻声唤她,见她衣衫湿了大半,发尾都沾了水,关心道,“身上怎么都湿了。”

听出他话中温柔的关怀,余溪心生欢喜,刚要答话,刚才跑没影的剑灵突然从身旁廊下便飞过来,着急地解释:“吾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淋湿了。”

像是在怕她会在师祖面前说它坏话似的。

余溪觉得有趣,站在原地不说话,星星亮的眼睛不住的往师祖身上瞟。

衡芜看了一眼面前湿哒哒的少女,见她不曾言语,便对剑灵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剑灵往后晃了两下,嗖一下就飞的没影了。

等剑灵离开,余溪才笑出声来,“师祖这是拿它当童子使唤吗?”

“你说问情?”衡芜走进厅上,轻声道。

“它叫问情啊。”余溪跟在他身后,进了屋才发现,那日不曾注意过的摆放在中央的鼎炉,此刻正燃着火焰,靠近鼎炉,身上潮湿的感觉被温暖覆盖,叫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衡芜取来凳子让她坐下取暖,余溪也不推辞,道了谢便坐下来。

美人隔着鼎炉站在她面前,从炉上纹饰缝隙中透出的火光照在他身上,为那清雅洁白的身影附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暖黄。

少女的视线随着映在他身上跳动的火光一起跃动,缓缓仰起头,从领口露出的脖颈看到瘦削的下颌线,再看那粉嫩的唇一张一合,神情放松自然,如同在与一位旧友闲聊。

“它是我年少时的佩剑,后来剑刃裂开,我也不再用剑,便将它搁置了,未曾想岁月长久,竟然生出剑灵来。”

听到此处,少女扬起的小脸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少女调皮的眼神和暖心的微笑实在让人无法忽视,衡芜眼眸微垂,淡淡道:“你在笑什么?”

余溪嬉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原想师祖身侧无人,或许会孤独,现在知道您身边有剑灵陪着,知道您不是独自一人,便宽心了。”话到此处,低下脸来。

看他的时候不知道收敛情绪,眼神太过直白,盯着人家的脸不放,虽然看得很开心,可时间一长,她也会觉得害羞。

好在他们之间隔着一座大大的鼎炉,脸红脸热,也可以推说是炉火太盛。

听完她说的话,男人眼底荡开波澜,低笑说:“它做为一把剑,有两百多年了,作为剑灵,却只有十年。”

十年?那不是比她还小。

余溪微微蹙眉,盯着鼎炉里跳动的火焰嘀咕道:“年纪这样小,怪不得这样调皮。”

双手被炉火烘的暖热,她时不时站起来抻一抻身上被淋湿的地方,渐渐的,衣裳被烤干,外头的雨势却不见小。

短暂的宁静中,余溪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师祖怎么一直站在这里啊?

问情不是说师祖平日里都在打坐读经、潜心修炼吗,怎么这会儿竟有时间陪她在这儿干站着。

刚才一进门就瞧见了师祖,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她似的。

师祖真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的人,最容易心软了。

“雨下的可真大,天也变冷了。”她转了转眼珠,自言自语道,“估计等我回去,房子都被淹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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