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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爬什么山,累死了。”少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见识过奇观后,转身要回小木屋里去接着睡。
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一阵轻盈而空灵的振翅声,那声音渐渐从身后转到身侧,和着冰蓝色的微光一起出现在她视野之中,是只飞舞的蝴蝶。
准确来说,是只会发光的,全身透明的冰蝴蝶。
“好漂亮。”余溪忍不住惊叹一声。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蝴蝶,要是养在屋里做宠物,一定很有意思。
冰蝴蝶在她面前呼扇着翅膀,优雅缓慢,停滞在半空。余溪看准时机伸出手,蝴蝶却像是有灵性似的,敏捷地躲开了她,飞向她身后。
“诶!”余溪扑了个空,转身往蝴蝶飞走的方向追去。
透明的蝴蝶看着不像是生灵,却比普通的蝴蝶要难抓得多,余溪追在它身后一步一扑,回过神来,脚已经踩在上山的台阶上了。
裙摆被流动的雾气吹动,余溪好像意识到什么……她试探着退下台阶,抬头再看,果然,刚刚还飞在前面的蝴蝶,转来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它在引她上山!
有意思。
少女嘴角勾起微笑,站在原地抱起手臂,朝着蝴蝶开口道:“你想让我上山?”
蝴蝶上下飞舞,又向她靠近了些。
余溪抬头看向夜色中的闲月峰,心想自己来守山,本不该打扰师祖清静,但这只冰蝴蝶像是御诀而生,特意来引她上山,或许是师祖想见见她?
书中有关这位师祖的内容不过寥寥几笔,但她知道师祖是清元宗的核心人物,一心向道,温柔宽和。
若能得师祖疼惜,说不定她剩下的日子还能过得再滋润点。
想到这里,余溪果断走上了台阶。
长路似蛇般盘旋在山峰之上,身边的雾气似月光流沙般向下缓缓流动。
一路走到峰顶,穿过一小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随风而动的幽蓝色花海平坦宽阔,师祖的居所就伫立在花海中央。
跟随着蝴蝶走进花海中,远远就瞧见一人背对着她从花海中站起身来。
飞在她面前的冰蝴蝶拖着冰蓝色的微光飞向了那道身影,余溪鬼使神差地朝他走近两步,好奇的打量着那个身段周正,发白如雪的男人。
他就是……师祖?
不知该如何开口行礼,她眼睁睁看着灵巧的蝴蝶落在男人肩上,男人身形微怔,开口道,“谁?”
温和而清朗的声音传到耳边,与她设想之中年迈苍老的年纪大相径庭。
碰到高人了。
余溪赶忙半跪下身,低头道:“徒孙不是有意闯入,请师祖恕罪。”
面前人转过身来,脚步声渐渐向她靠近,缓缓开口问:“你是何人?”
“我叫余溪,前来闲月峰守山的。”
她低着头,只能看到身下的花海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光芒,一朵朵盛开的花,竟然是透明色。
“起来吧。”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她的注意力从花朵上拉回。
“多谢师祖。”余溪起身,一个抬眸,不经意间,将眼前人看了个真切。
男人长发雪白,肤如凝脂,衣着淡若水色,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而柔和的气质,站在夜空下,如月升于弥漫水面的雾中。照在他身上的光朦胧迷离,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之美。
他生的一张绝美的面容,眼眸如盈水波,唇瓣如含樱色,叫她根本没办法移开眼睛。
好美的人啊。
余溪暗暗吞了下口水,只觉得脸颊生热,胸膛发紧,心跳都变快了。
她痴痴地盯着男人的脸,直到他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脸来,自己才慌忙侧过脸去,偷偷呼了一口热气。
耳朵都要被自己的心跳声给震痛了,余溪抿着唇,始终没听见师祖怪罪自己,便知他宽和待人的性子不假,大着胆子同他搭话。
“敢问师祖,这花是?”
男人淡淡道:“此为解忧草,种下两百年都未有变化,前几天不知为何结了花苞,今夜又忽然都开了。”
“那这蝴蝶又是……?”余溪看向了落在他肩上的冰蝴蝶。
“它……”男人抬手到肩膀上,伸出一只手指,蝴蝶便飞到他指尖。
“应当是从花中生出的灵。”他俯下身,将蝴蝶送到花朵上,蝴蝶停在花瓣上,渐渐消散在幽蓝的光芒中。
原来是花灵引她过来,不是师祖要见她。
也对,师祖这样的人物,怎是她能高攀得上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余溪在心中暗自失落,只敢在男人把视线转向花海时偷偷看他两眼。
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就连看花的眼神都是那样深情柔和,那种悲天悯人,怜爱众生的温柔,叫余溪心动不已。
她犹豫着不肯离开,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拖延时间。
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男人转过脸来,微笑说:“既到此处,可否陪我喝盏茶?”
“好,好啊。”余溪呆呆应答,咬了下唇,藏住了心底的欢呼雀跃。
夜风忽起,漫漫花海,幽香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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