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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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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野接到红甲卫飞骑送信的时候,正是事发次日的清晨。

头痛欲裂的右旗将军握着手中的印信,指着下头被紧急集结而来的京畿驻防守军,怒喝:“秀河军逼到家门口上来了,你们竟然半点消息都无吗?”

一个偏将狐疑道:“这不对啊?两日前收到的军情奏报上写到,秀河军走到距离仙京九百里之外的桐安府,就原地扎营了啊。”

“这不可能,两日疾行九百里,秀河军又不是神仙!”

就在诸人一筹莫展,再探再报的消息传来了:西城天禄场山谷,红甲卫全军覆没,尸体横陈于山涧中。

独孤野先是愣了一下,连带着所有人都沉默了。

某参将有些语塞:“怎么会呢,红甲卫都是具甲兵士,近些时日又没有战损,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

独孤野双目如闪电看着下头的传令兵:“一个活口都没有吗?”

摇头。

参将小心翼翼地看着独孤野的表情,问:“难不成……真是秀河军派了先遣队,在天禄场伏击红甲卫?”

独孤野:“诸葛琦呢?”已经是字字泣血的声音。

他的手已经有些发抖。当年右旗出征前,皇帝陛下为他赐宴,乌和栎也在场,两人言辞恳切、句句都在谈北狄雄霸天下的愿景,他这个外臣——常年征战、位高权重的外臣,表面上不卑不亢,心里何尝不知道这简直是一道悬在脑袋顶上的催命符。

这样的重任,这样的功绩,天底下有几个外臣能平平安安地拖住,善始善终?

乌和栎最近时日一连番的举动,还有诸葛琦到仙京以来的诸多挑衅,他都看在眼里,难道他们父子两个,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独孤野从这高座上推下去了吗?

怒气和不安,交杂在他心中,他眼神阴鸷地看着台下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把他,绑来见我。”

“将军,不可啊!”

“即便是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况且诸葛琦是孤月王的人,您这样做等同于是和孤月王还有陛下作对啊!”

独孤野将手边的茶盏扔到地上,滚烫的茶水迸裂四周。他声音不大但是掩饰不住要杀人的念头:“那你们要我怎么样,与他割席,从此就真的成了两国,然后就像陛下杀安澜公主祭旗一样,把诸葛琦这个来使杀了祭旗吗!”

这话没有人敢接,因为谁都不想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劝独孤野造反。

当然,诸葛琦收到红甲卫覆灭消息的时间,并不比独孤野迟。他也觉得很荒谬,甚至直接去问了徐兰成。

“你的同伴该不会真有这么大本事吧?”

徐兰成淡定地摆着黑白棋,很漫不经心地说:“督军就是不信,花朝社是凭自己本事要与你结盟的。”

“战场,一向是瞬息万变,想必其指挥者应该不会是一直未曾出门的兰成你吧。”

“我的同伴与我,都有与督军落子的资格。”徐兰成挑起案上的黑棋。

诸葛琦摇着鹤羽扇,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或许从一开始,要与他结盟的,就不是徐兰成。

诸葛琦一身红衣落在徐兰成对面的椅子上,就好像某种昭示着不详的血红色羽蝶,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杯盏,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抬起眼皮:“我要见水宜舟。”

那次小龃龉过后,林保儿仿佛没事人一样,依旧和水宜舟有说有笑的。

只是在他们回到茶坊的阴雨天,她把千机广寒刀擦了又擦,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点,表情晦暗不宁。

“怨我?”

林保儿摇头,抬起酒杯与她相碰:“我只是在想,师父怎么样了。当时一气之下出来找昆仑派报仇,确实是太小孩子气了。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以前我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万丈山的山脚下。”

水宜舟斜躺在榻上,耷着眼皮:“如果不是外头这么乱,这对于你而言,本该是段很好的故事。”

她看了眼外头渐渐暗下的天色,收拾起暗器袋和夜行衣。

“我去找兰成。”

夏语堂阒无人声。

水宜舟觉得今日的诸葛琦府上似乎格外得寂静,皱了皱眉,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微的不妥。

她很机智地没有翻进夏语堂,总觉得已经有一个捕猎陷阱,正在悄悄地等待着她。

但当她敏捷地转头要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六个黑衣长身的守卫铁墙一般站在她身前。

……

六个守卫身后走出一个披着白袍好似书生的诸葛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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