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辛酸暗恋史(2 / 2)
“为什么不点?要是点了,主人就不会被魔族害成那个样子!他就不会被抛弃,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琼牙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我的错。”
楚佛谙的脸色青白,他缓缓抬起漂亮的凤尾眸,一字一句说道:
“我不知情,他出使魔族,太阿宗之外,几乎无人知晓。”
琼牙只觉得心一寸寸凉了下去,他耳边静到发慌,嘴唇也不住地抖着。他问:
“不是你们决定让他去的吗?这不是仙门给他的任务吗?”
楚佛谙却摇了摇头。
“魔族假意和好,仙门内无人不知,又怎么会派个普通弟子出使魔域。”
“你眼睛瞎掉了吗?”琼牙开口,窥见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背,又转口道:
“仙尊是眼睛瞎掉了吗?主人就是去了,被你们派过去的,被你们设计好了害成这个样子的!”
楚佛谙咬牙切齿
“是我不对。”
“我真是没用!”琼牙忍不住龇牙,道:
“主人出使魔族,被他们推到断魂渊下,还被俘虏了好几日,不知道受了怎样的折磨!我被他关在太阿宗,怎么都等不到他。你呢,你那时候在干什么?”
楚佛谙一言不发,离他两丈远的一只人高细口大瓷瓶却“嗡”地震了一下,那瓶身完好无损,里头养着的招财红掌花顷刻间化为齑粉。
他就那样懒散地坐着,每一寸筋骨都很放松,但眼神却阴暗恐怖。
琼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楚佛谙的脸色委实在算不上好看,他斜斜靠在木椅上,黝黑的眼珠自左至右缓慢转动。他像在思考着什么,却又毫无头绪,一刻钟后,他痛苦地吸了口气,道:
“先不说这个,你把他最近的情况告诉我。”
琼牙睨了他一眼,缓缓道:
“他们都不是好人。”
“那个鹿一黎,口气很差,动不动就朝主人发脾气。主人说师尊原谅了他,但是,主人从来没欠过他什么。还有那个言师叔,他问都不问,直接闯进我们屋子里。”
“主人是因为他们才受伤的,他们明明什么都没付出,却一副为难样子。他们看不起主人,他们凭什么!”琼牙越说越激动,从紧绷的状态变成了张牙舞爪。
“首席弟子已经换了,大房子也不让住了。我们搬到了最最最偏远的那个小院子里,没有沐浴的地方,没有月俸,没有人扫洒。一群吸血蚂蟥,把血吸干了,把肉吃了,把干巴巴的骨头嗦两口,就不要了,就扔掉了,就嫌弃了。”琼牙抽泣起来,抹了一手的泪水。
“什么仙门古派,什么人间正道,不就是抱团而生的虫豸,容得下那些妖魔鬼怪,就容不下我主人……”
琼牙终于憋不住大哭出来,他握着青年窄细的手腕,贴在自己被泪水沾满的脸颊上。
“没人可怜他,呜呜呜,只有我可怜他……”
楚佛谙眉间隐着暴怒神色,他缓缓起身,在大殿内踱步。他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着他的步子晃动,他看向大床,又看向屏风之外,身上挂着的玉佩相击,声音清脆悦耳。
琼牙乘机问道:“那你总不能让主人回去了吧,他过的很不好。”
楚佛谙面露纠结:
“他必须回去。”
“为什么?你养不起?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连这点钱都没有。”
琼牙口不择言。
楚佛谙脸都绿了,看了看青年手中的镇宗之宝,枕在脑下的沉香木圆枕,还有腰间自己悄悄系上去的含灵宝玉,终究是不准备与蠢狗计较什么,叹了口气道:
“他离不开太阿宗,等我把那件东西取回来,我会去接你们。”
琼牙一扭头:
“呸!”
楚佛谙脑门上蹦出两根青筋:
“他的弟子契在你们坐镇仙尊手里!”
琼牙眼泪滴了睡美人一手心:
“你是废物吗?以前怎么不知道拿回来。”
楚佛谙:
“……”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太阿宗内,暂时唯有鹿一黎可用,其余人等一概不可相信。”
琼牙皱眉,恨恨道:
“我们不需要他!”
楚佛谙摆了摆手:“不要就不要吧,若有什么状况,便催动他腰间的含灵宝玉,我自会赶到。”
琼牙点点头,伸出一只手:
“二百枚灵石,主人买了丹炉,身上已经没钱了。”
楚佛谙打开檀木柜子,取出一件赤红法衣递给琼牙:
“给你三百枚,他喜欢泾州东那家甜面果子,记得捎一袋回去。”
琼牙疑惑地看向男人,想问的话却没问出口。他接过法衣,看到里头窝着的乾坤袋,神识一扫,不由瞪大了眼睛。
整整三百片金叶子。
一片金叶子可抵十枚灵石。
琼牙忙不迭收好法衣,窥见男人眼底的担忧之色,说:
“我道歉,我不该说你穷。”
他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问道:
“主人说丹炉值千金,可我们花四百枚灵石就买下来了,那是不是你付的钱?丹炉比四百枚要贵很多?还有,竞拍时太安静了,是不是你清过场子了?”
楚佛谙歪了歪头,但神色肃穆:
“太阿宗的人在找他,赶紧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琼牙没得到回答,还是点点头,正欲抱起麟岱,又听得身后那人低沉的声音:
“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泽渊与骨珑少接触些。”
琼牙高大结实,抱起青年十分轻松,他转身看见男人已经画好了的传送阵法,直接走了进去。他站在法阵中央说:
“我知道的,我也不喜欢那个冰山师尊。”
楚佛谙正欲催动法阵,却见青年头发散乱了一些。他信步走近,准备伸手替青年理好头发。
青年的眉毛很英挺,眼眸却秀气极了,睫毛翘起像一层芦苇。楚佛谙忍不住想拨弄一下,指尖离那眼睫还有两寸远时,他停住了,碾了碾手指,说道:
“走吧,今日不留客。”
犬妖动都未动,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这不是个传送阵,而是个杀阵一样。
楚佛谙心头一紧,目光向阵中探去。
那犬妖傻不愣登地立着,尾巴被一只苍白漂亮的手握住了。这手只是虚虚握着,犬妖就不敢动弹半分。
青年并未睁眼,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困倦:
“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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