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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虑攒心狗知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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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岱只是关门的声音响了些,就把琼牙吓得一颤。他送走了那几位祖宗,转头来查看琼牙的情况。

笨狗见主人把那几个凶声恶煞的玩意赶走了,瞬间放松了紧绷的肩膀。他虽化身成十五岁的少年,却明显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智力,看到那张熟悉的美人脸越来越近,汪呜一声就扑了过去。

好害怕好害怕,差点就被坏蛋捉走了。

麟岱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但还是好脾气的揉着他的脑袋安慰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

琼牙将人嵌在怀中时才感受到这句躯体的脆弱,慌乱地推开他。却没控制住力道,将人推了一踉跄,他又赶忙去拉,把麟岱拽的撞在了他胸口上,发出一声闷响。

麟岱:“……”

琼牙越忙越乱,几乎手足无措了。他想揽着青年想大哭一场,或者是像做狗时那样把脑袋伸进他怀里乱拱。可是现在,他几乎和青年一般高,只能把头搭在他的肩上,甚至不能太用力。

做狗可真好,琼牙一边哭一边想。

麟岱也没料到生得这样可爱的少年站起来和堵墙一样厚实,几乎给他勒断了气。随即一想,当时养他,也就是因为土狗便宜壮实不容易得病,化形成这样也算合理。可能是血脉返祖的原因,这人形比他预想的赏心悦目多了。

从一个小笨孩,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笨孩。

麟岱拧了一把那光洁可爱的脸蛋,心想我的好大儿倒是一点也不像我。

琼牙抽抽涕涕了半天,把麟岱半边衣襟都哭湿了。麟岱一边安慰他,一边忧心忡忡地在他脑后编小辫。

琼牙只是只普通犬妖,虽然是变异种,体格如象,力大如牛,但终归不是真正的神兽,几乎没有机缘登临大道,羽化成仙。

青鸟髓能激起了神兽血脉固然是桩好事,但毕竟只是一部分记忆传承,后续的修炼还是得和寻常妖兽一样艰辛。

除非师尊日日都给他青鸟髓同等品级的天材地宝,为琼牙洗筋伐髓,不然光凭他自己,很难让琼牙化为神兽。

他如今这幅鬼样子又有几年可活?届时他死了,琼牙怎么办?那三只乌龟怎么办?一院子花草怎么办?养活他们已经不是易事,如何妥当安置他们又是另一个难题。

上修界残酷,但也有几座灵气丰蕴的山头,里头都是平和温顺的小妖怪。只是琼牙自小就跟着他,娇生惯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麟岱觉得头疼,扎好第四根小辫后,他捋了捋琼牙额前蓬松的头发别至耳后,捏着那对比正常人类要尖一些的耳朵说道:

“往后要勤于修炼,不许再撒娇了,知道没?”

琼牙泪眼朦胧地抬头,似乎在说:

小狗能知道什么,小狗只知道哭。

麟岱当然不会和小狗讲道理,拍了拍他的脑袋,心中盘算出一万条快速提升妖修修为的小窍门。

蠢狗没那悟性,只能靠他的十全大补丹了。他想想办法去求些天材地宝来,炼制灵丹妙药,以天地精髓沃灌,总是能有些作用的。拔苗助长也是长,喂出来的金丹也是金丹。

到时候他死了,就把蠢狗安置在哪个山清水秀的庄子里,提前买通那里的小妖,让琼牙当山大王,总不会受人欺负。

太阿宗乃莲帝创办的修真界第一大宗,文献典籍浩如烟海,其中不乏丹鼎岐黄之术,那本莲帝手作的灵丹录也在其中。他从前尚武,对于丹道不是很用心,那本灵丹录只草草背了半卷。如今,是不得不刻苦钻研了。

麟岱暂且就想了这么多,他抚上琼牙头顶,试图将他重新缩回犬形,忽然意识到自己灵根已经碎裂,无法储存一丝灵气,便叹了口气道:

“琼牙,变回去。”

终于止住哭声的琼牙一抹眼泪,虽然不知道主人有什么打算,但仍乖乖照做。他脑袋一沉打个滚,一只巨型煞面土松就凭空出现在了麟岱面前。

土松似乎更喜欢这个形象,甫一沾地就摇起了尾巴。他围着主人转了转,自己估量着变幻到了适于乘骑的体型。

灵宠知晓主人的想法,却不懂主人的忧思。麟岱想去后山看看那三首蛟情况如何,顺便再去千草园望望新长的灵植,脑子里被各种琐事压得昏沉,握着琼牙颈上那圈鱼鳞甲攀上犬背时,竟不知牵动了哪里,一股血腥气猛的自肺腑涌上喉头,他眉头微蹙,呕出一口鲜红浓稠的血。

血溅在琼牙厚实的绒毛上,衬的那银光闪闪的鱼鳞甲更加阴寒。麟岱瘫倒在犬背上,整个人陷进他背部丰厚的毛发里,只余得一点点白衣在外头。

琼牙顿时动都不敢动,弓起背部紧贴着主人胸口,仔细感受着背上男人的灵气轨迹。忽然,这凶兽一声凄厉的哀嚎,四肢肌肉猛的绷紧,撞开木门朝外奔去。

麟岱埋在血和犬毛中,昏沉间看到清晨殷红的暮色。

楚佛谙立于树下,木樨簌簌沾了满襟。他眸光黯淡似有悲痛之色,任由肩上花团如雪,眉边两鬓如霜。

瑶光殿有八百柱二百间,间间无人。

他兀自笑道:

“骨珑仙尊好生薄情,楚某远道而来,竟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庭院安静,无人回应。他又说道:

“还不如你那小徒弟,恭而有礼,连带路时的背影都好看。”

“好看吗?”

冰冷的声音响起,连带着周边空气都凉了几分。

男人黑发银冠,着玄色天衣,自虚空中缓缓走来。柳叶眼睥睨而视,不怒自危。

“好看啊,怎么不好看。”楚佛谙绕着友人转了个圈,似乎这两句话无法表述那人的美,一脸欠劲的继续补充到:

“腰就那么细细的一把,比我院里移植的西湖垂柳还柔韧。头发也好看,不是全直,有几缕卷的,你说有意思不?不知道是睡觉压到了,还是编过小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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