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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他依旧暴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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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岱愣了许久,连狐火灼烧都顾不上,反应过来后将牙关一咬,毫不客气的拔开塞子饮下半瓶。

管他呢,今天不努力,明天变垃圾。抢来的固然不对,可讨来的也没什么罪过。早知如此,不如每月扮的惨兮兮的去师尊那哭一嗓子,说不定早就突破元婴了。

这样一想,他还有许多旧相识,都是门阀贵族,都颇为富有。自己为他们办过不少事,若登门拜访,人家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

麟岱瞬间觉得自己那一院子灵宠都有了活路,刚才还想着尊严大过天的某人转眼就把自己的誓言丢出了上修界。

青鸟髓下肚,犹如寒冰入业火,春雨降枯田。麟岱瞬间陷入了奇异的药香中,他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响,便仰面躺倒到床榻上,失去了意识。

琼牙急的乱窜,大脑袋抵在麟岱的胸前,把人平整的衣襟拱的乱七八糟。

终于笨狗想起了些什么,静静立在原地不再哭嚎,竖耳微动,听见主人胸口平稳有力的心跳。

琼牙高兴的摇了摇大尾巴,庆幸自己没将主人吵醒。它贴心的为主人咬开衣袍,放正脑袋,盖好被子。然后甩甩毛发,缩小身形往床下钻去。自窄小的床榻下伸出脑袋,笨狗又忽然想起,主人已经睡着,哪里还会摸它脑袋哄他睡觉呢?

琼牙委屈的哼唧了两声,正欲缩回狗头,却发现那满室异香的来源。

主人垂落在塌边的手腕苍白,紧紧攥着的瓶子却亮闪闪的。瓶口坠着一颗晶露,像是去年宴会上主人偷偷喂给他的果浆。

笨狗咽了咽口水,鬼鬼祟祟的咬住了主人纤细的手腕。

麟岱醒来时,天光清亮,鸟声清脆。他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

今日天气甚好,麟岱想。不如前去丹阁兜售些之前炼制的丹药,光靠每月补给,可不能养活他的大宝贝们。

这样想着,正欲下床。

然后一转头,发现床边立着三个大活人。

麟岱吓得猛地后缩,后脑勺直直撞上墙面响如擂鼓,疼的他龇牙咧嘴满眼泪花。

他见鬼似的盯着床前三人:

鹿一黎持剑在左,言清抱琴在右,中间站着个眼熟的弟子,白发金瞳,腰缠九节鞭,好像是那位常驻太阿宗的妖族使者。

三人说不上来势汹汹,只能称一句宝相庄严。

宗门这么快就派人来驱赶他了?麟岱面色惨白,派来的还是他的嫡系师弟和师叔,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咳……”麟岱企图走得体面些,便说道:

“不劳各位送我,我自己,呃,能走。”

“你还想走?”一声怒叱震的麟岱耳膜发疼,这话也不知刺激到了鹿一黎哪根筋,他双目发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这样作践自己?”

他自知说话不过脑子,想着夜里来看看麟岱。没想到老远就发现麟岱屋中有外人,伴着颇为强悍的妖气。

想到麟岱那副好模样还有孱弱的身体,鹿一黎吓得不轻,连忙唤了亲近的帮手过来。万一出事了,把那外人就地杀了,还能保全麟岱的名节。

结果,还不知道是不是麟岱有意为之。

麟岱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以为他看见自己疏于修炼,反而去侍弄满院花鸟鱼虫心生不满。想起昨日这人那般羞辱自己,纵使是泥人也有几分脾气,他冷笑一声,道:

“你管我什么样子,我乐意。”

老天爷,他居然能当着三个人面前说完一整句话,他真棒!麟岱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这句话显然又刺激到了鹿一黎那脆弱的神经,少年竟指着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半句话,显然是气到了极点。他踉跄地退后两步,被言清扶住。

年轻人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容易走火入魔,麟岱想,不像我,师尊给了青鸟髓,半瓶就让神魂坚不可摧。

想到青鸟髓,麟岱方觉得手中少了些什么。一掀被子准备翻找,发现自己竟没穿裤子。正准备伸手捞裤子,又发现那小瓶子握在妖族常驻使者手中。

那妖族使者察觉到他的目光,笑意和煦的开口:

“麟师兄……”

“你把裤子穿上!”鹿一黎两眼一翻怒吼出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驾鹤西去。

“哦哦。”麟岱急忙收回已经踏上地板的脚,忙里忙慌穿好裤子。他尴尬地束起长发,一边束一边想,是你们硬闯进来的,现在却呵斥我衣冠不整,这是什么道理。

思及此处,已是眼尾薄红。

鹿一黎看了他一眼,目光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但少年终于能和他好好说话了,他重新直起身子,清清嗓子道:

“这位是妖族常驻使者,你有什么委屈赶紧和他说。”

言罢,向身侧的金瞳男子点点头。男子亦点头回应他,对着麟岱柔声细语的说道:

“我妖族看管不严,冒犯了麟师兄。还请麟师兄将他交予我们,好让在下禀报王族,给麟师兄一个交代。”

麟岱不解,问道:“把谁交给你?”

鹿一黎额头青筋暴起,被言清按着才没跳起来。

金瞳男子:“把那冒犯麟师兄的孽畜交给我。”

麟岱:“什么孽畜?”

金瞳男子:“引诱并轻薄了麟师兄然后躲到您床下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孽畜。”

麟岱:“什么?”

“装什么愣,把你床底下那玩意给我交出来!”

鹿一黎怒目圆睁,长啸一声,挥剑劈下,自麟岱裆前刺入床板,让这本就窄小简陋的床榻碎成两半。

麟岱只觉得裆前一凉,混沌不堪的脑子也随之清醒起来。青鸟髓洗涤魂魄,但也能致人短暂的痴傻,这股杀意唤醒了他沉睡的神智,双眸瞬间清明。

“放肆!”

麟岱长眉微蹙,一声轻呵,抬手虚空祭符。白光过后,鹿一黎手中那柄不夜侯瞬间僵住,无法再刺下半分。断成两截的木床凝滞在半空,迸溅的木屑也像是被冻住似的,在众人面前稳稳停住。

兴许是动作大了些,一股血腥涌上喉头。麟岱喉结一滚,强行咽了下去。此时若是在妖使面前露出了虚弱模样,那以后琼牙也就没面子回妖界了。

麟岱没能继承骨珑仙尊的剑,倒是学会了一手好符咒。在入魔界前存了不少灵符,未曾想真气逆流,这些符篆都成了一堆废纸。

麟岱甩出后方觉后悔,他已无力再造符篆,这些存货本该省着些用的。

美人发怒也煞是好看,言清猛地攥紧了袖子,目中透出隐隐的兴奋。

那金瞳男子在鹿一黎挥剑时就躲到了言清身后,见到此情此景更是退到了房门外,隔着门框喊道:

“诸位不要生气,同门一场不值得啊!”

麟岱是真生气了,眼下修为不如从前,反倒让他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放纵感。他并不理会这三人,弯腰探向床下去查看他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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