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2 / 2)
眼见二人要吵起来,唐小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缩宋鹤卿身后弱弱来了句:“那什么,你们大家就没听说过庖丁解牛吗?”
那二人顿时安静下来。
宋鹤卿垂眸看向了她。
唐小荷认真道:“我虽不了解什么刀客,但这种程度的剥皮抽筋,真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困难,找个刀工十年往上的厨子便能做到,我觉得再给我三五年工夫,我上我也行。”
宋鹤卿挑眉:“哦?你上你也行?”
唐小荷先是点头,然后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说这种杀人手法本质上和杀猪杀牛也没太大区别,不都是剥皮抽筋吗,当厨子的哪个手里没沾点血?我是说猪血!”
宋鹤卿笑而不语,就垂着那双阴沉沉的狐狸眸子瞥着她。
正当唐小荷越解释越乱的时候,门外有胥吏来报,拱手道:“回禀少卿大人,相府那几个下人招了,说国舅爷失踪那日之所以行为异常,是因为服用了大量的五石散,之后又不小心喝了冷酒,故而才招致毒发。”
宋鹤卿听完,冷嗤一声道:“好一个不小心,服用五石散喝冷酒是大忌,轻则发疯重则要命,主子不懂事,他们还能不懂事?留心这几个人,接着审。”
“是。”
宋鹤卿闭眼长舒口气,睁开眼,嗓音郁结道:“本想直接去天香楼的,没想到这相府也有点意思,走吧,和我去一趟。”
唐小荷左右望了望,心想这狗官是在和谁说话?然后脖领子便被猛地一薅,听到宋鹤卿斥她:“傻愣着干嘛,就是你。”
唐小荷哀嚎:“这个点狗都睡了!宋鹤卿你不是人!”
半个时辰后,相府西南宅院。
唐小荷浏览着房中陈设,不由看呆了眼。
谢玄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当真宠爱至极,不仅住处金砖碧瓦,房中摆设更是价值连城,随便摸一样都够买京城好几间铺子。
不过这谢长寿显然不是个爱惜东西的主儿,名人字画被他撕着玩,典籍名著被他垫桌脚,千金难买的汝窑冰裂天青瓷瓶,被他用来当尿壶。
唐小荷捏着鼻子,目光从瓷瓶上移开,又落到当桌布使的寒江垂钓图上,心想这哪里是焚琴煮鹤,这根本就是焚琴炖大鹅,姓谢的也太会糟蹋东西了。
赵贵东拄着拐杖,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手端烛台对二人讲道:“这里就是我小主人的屋子了,相爷下令将房屋封锁,要保持的和以往一样,本以为它要就此沉寂,没想到这么快便来了客人。”
宋鹤卿打量着四周,视线最后落在赵贵东的腿上,道:“赵管事行动不便,不妨下去歇着,我二人看看便完。”
赵贵东苦笑一声:“多谢少卿大人好意,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皮实着呢,只是断了条腿而已,不妨事的。说来也庆幸,今夜若非有大公子拦着相爷,小人这条老命怕是都要搭上了,唉。”
宋鹤卿点了下头,不再多话,专心看起这房中陈设。
忽然,唐小荷抓住了宋鹤卿的袖子,颤颤抬手,伸手指向里间,哆嗦着声音道:“大人,你,你看那边,那是个什么东西。”
宋鹤卿顺着一望,下意识也有些屏声息气。
只见一幔之隔的寝榻前,竟然高高悬起一小块黑影,圆不隆冬地看不真切,有风自门外吹来,那黑影还会随帐漂浮。
活似一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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