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后悔答应她离婚。
他隐约有种失去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也让他不安。
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完完全全顺从自己心的想法。
“烟烟!”
傅寻之忘乎所以地唤了她一声。
他喊得如此大声,惹得周围的行人也停下脚步朝他望来。
他无视众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直直地凝视着谈烟。
他鲜少这样失态过,尤其是在一个公共场合。
从小,他就是被当作傅氏集团的继承人教育长大的。
他接受的教育和思想迫使他在面对任何事的时候都必须稳如泰山。
可这一次,他没能做到。
谈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隔着一段距离,她淡声问道:“怎么了?”
傅寻之迈开长腿,疾步走到她面前。
“烟烟……”
喊她的时候,他心痛得要命。
抬起手,习惯性地想要帮她理一下额前的碎发,却见她朝后退了半步,偏头避开了他。
他心下狠狠一沉,手僵在了半空,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缓缓收回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须臾,动了动唇,哑声叮嘱:“烟烟,你要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她目光平静地回视着他,应了声“嗯。”
两人陷入了沉默。
还是谈烟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没什么事的话,那么我先走了。再见了,傅先生。”
傅寻之喉咙紧了紧,“再见”二字还未说出口,谈烟又开口道,“不对,是再也不要见了,傅先生!”
她没再看他,转身离开。
心口处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闷闷地疼。
这不是谈烟第一次叫他傅先生。
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礼貌又得体。
婚后,她也这么称呼他过很多次。
这么喊他的时候,她眼底的情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她芳心初动,克制着羞涩叫他“傅先生”的样子;
她翘起挺巧的鼻子,调皮地喊他“傅先生”的模样。
那会儿他或许不曾特别在意过,可现在却像影片里的画面,一帧帧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回放。
而现在,她叫他“傅先生”的时候淡着眉眼,脸上的神情是疏离的、淡漠的。
他在她眼里,勉强只能算是个比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稍微多了几分熟悉感的男人罢了。
大概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毕竟陌生人从未让她失望过。
傅寻之没回公司,而是回了御和苑。
进屋时,袁姐还没走,正在客厅里拿着抹布擦拭电视机柜。
看到他回来了,袁姐停下手中的动作招呼道:“先生回来啦。”
傅寻之没说话,朝她默默点了点头,径直想要回卧室。
“先生您在这里正好,我有样东西要交给您,请您等一下!”袁姐放下抹布,转身去厨房洗了一下手。
洗完手后,她又去了卧室,然后再次回到客厅,把一样东西递到了傅寻之的面前。
傅寻之接过东西打量了一眼。
是一个珍珠耳钉。
他拧了拧眉,朝袁姐投去了疑惑的一瞥。
袁姐面露为难之色:“这东西是我之前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找到的,捡到的时候上面还沾了点血,不过我已经擦干净了。本来我想要把东西交给太太或是先生来着的,但一直没机会见到您和太太。东西我怕弄丢了,一直收在卧室的抽屉里,差不多快有三个星期了。幸好先生今天在,您收好吧,放抽屉里不保险。”
傅寻之的视线在耳钉上停留了片刻,旋即又收回目光。
这是一个镶钻珍珠耳钉,无论从其形状,还是光泽、珠层、大小,颜色来看,都称得上珍珠中的珍品了。
只不过这不是烟烟的耳钉。
烟烟首饰盒里的那些首饰,大部分都是他送给她的,她手里有哪些首饰,他自然是有点印象的。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耳钉不是他送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将耳钉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心想着,会是烟烟逛街的时候看到喜欢买给她自己的吗?
他转而又觉得不大可能,她很少用这么华丽的首饰,她喜欢小巧可爱造型的首饰。
在她看来,首饰只是点缀,没必要过分奢华。
“是在家里找到的?”傅寻之问道。
袁姐“嗯”了声,又伸手指了指沙发:“是在打扫沙发角落的时候找到的。”
“嗯,知道了。”
他没再多问什么,抬步朝卧室走去。
隐约间,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细节。
刚推开卧室的房门,他倏然转过身来,又回到客厅。
“袁姐,你刚说你捡到耳钉的时候,上面还沾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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