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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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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气消弭,空气渐渐回暖,翁星手指感到一阵暖意,皮肤处细小的战栗也被抚平下来。

而男生转身,寻了把椅子,轻手轻脚地坐在讲桌旁,他右手握着一只红色水性笔,左手边堆积了厚厚一叠理科试卷。

他握笔的姿势很端正,低着头批改试卷时很专注,眉峰平敛,干净而严谨。

衬衫袖口洁白而没有褶皱,纽扣一丝不苟地系着,男生眉眼清俊,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除了笔尖摩挲纸张的声音,再无其余声响。

他一直很安静。

应该是在帮老师批改试卷,翁星默默想。

不过,她似乎在上午并没见到他出现在教室。

难道是其他班的,又或者说是实习老师,不对呀,他明明穿着学生制服。

翁星有些好奇,不过心底莫名对未来生活生出了一丝期待。至少,这个班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换了边手臂枕,闭上眼睛,翁星安心睡下。

下午,缺席了一上午的老师终于捏着本教案姗姗来迟。

他手里握着数学必修二的课本,翻开扉页,扫了眼台下的学生,还有几个在公寓午睡的女生没来。

提了提眼镜,他也没责怪,“你们知道学习对你们意味着什么。”

透明镜片微微反光,看不清他眼睛,他从粉笔盒里抽了支,转身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王定离。

“当然,你们之中有半数以上的人不需要依靠自己努力学习功课以后就能过上很好的人生,你们选择缺席,旷课,我不批评。”

那双镜片下的眼睛有些小,但眸光很精明,他扫了眼教室的人,最后在翁星身上停留了一瞬,“但是,最低限度得保证自己的成绩不被挤出a班。”

“就像,刚走的那位同学一样。”

底下后排的学生已经开始在不耐烦了,打着呵欠道:“老王怎么还没讲完开场白啊,这分班考试都过去了,就高三这一年,没机会再挤人下去了……”

“我知道你们要说没机会挤你们下去了,但两个月后的的一模,你们能保证自己的位次不掉吗?”王定离放下课本,开始语重心长说了十几分钟大道理。

翁星听得都有点困了,台下学生更是有直接睡着的。

王定离才到收尾阶段,“今天新学期开学,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学,班上来了新同学,欢迎一下。”

台下的人稀稀落落开始鼓掌,翁星轻咬唇角,下意识扣手腕腕表。

王定离:“对了,多跟宋墨白学习啊,你们做得那乱七八糟的卷子都是他批改的,人家今天还和我们老师一起去参加了南大的研讨会,看看你们后排那些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像什么话……”

话刚说完,门口就有人敲门,喊:“报告老师,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王定离看了眼他们,习以为常,“进来。”

一行六人,四个女生两个男生,被围在中间的女生背着个香奈儿的包,校服短裙下的皮靴也擦得干干净净,她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几人的注意却似乎都向她倾斜,连班上后排那些吊儿郎当睡觉的男生也眼前一亮,开始有意无意地看她。

不难发现,她似乎是这班上众星捧月的存在,而这样的关注和喜欢,她早已受之坦然。

一下午,相安无事。

翁星用笔记本整理笔记时,一叠木牌夹着白纸的硬板甩在了她桌上,“翁星,你负责这周的值日。”

女生嗓音带一点刻薄的尖锐,很陌生。

水性笔被木板砸歪,在白纸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墨迹,擦也擦不掉。

翁星抬头看她,女生眼角下耷,面相有点苦,不过低视人时骨子里的傲慢倒和这个班的传名一样。

接过值班表,翁星写上自己的名字,问:“轮值的区域有哪些?”

“厕所。”女生朝她笑了下,强调:“女厕所,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拇指摁着食指骨节,签字的笔停下,翁星眼神沉冷下来,没说话。

“尚艳,通知完了吗?走啊。”有人喊她。

女生扭头朝着左边五六排的位置笑着开口,“等等我呀。”

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而左边第五排靠墙壁的位置正是白枳的座位。

那群女生都围在她周围叽叽喳喳。

“阿枳,你说的这次成绩出来就去海汀看演唱会的事还算不算数呀??”

“俊炫来的那天我刚好也有空,周末嘛,在家闲得都要长草了。”

“对呀对呀,我也有空,去的话能不能去后台和俊炫抱一抱啊,我真的喜欢死他了。”

“我还想要那张限量卡呢,一直开不到,好烦,听说演唱会现场会抽诶。”

白枳扯了只耳机,耳边刘海垂下一缕,随意撩起,“想去?”

那些女生不约而同地点头,“线上票一秒钟就被抢空了,我们买不到好位置的票。”

随手把书往书包里装,她开口:“演唱会是照庭赞助的。”

女生眼里有崇拜:“陈星烈他们家?但我们不敢去问他也,阿枳,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你去帮我们求求情嘛。”

白枳撕了块黑咖糖扔嘴里,“我能拿到vip票。”

苦味在舌尖溢开,她声音里带了点受伤的情绪,“他今天心情不好。”

女生们附和:“是呀,他来刚上半节课就走了。”

易蓝:“我听说他最近和三中的那群混混不对付,不会是去约架了吧?”

“不要吧,那样好危险,你别乱说,明明是被今天教室里某个不长眼的人晦气到了。”何晶晶边说还边盯着翁星看。

“阿枳,你给他发消息呀,他不是最在意你了么?”林雨真继续列举:“你们家族关系那么好,我们都觉得他以后肯定会娶你的。”

白枳咬糖,咔嚓一声,碎了块,黑咖苦味散去后剩下余甘,她语气里是不甘,意有所指:“可惜我没能一直陪他。”

“有人早我一步。”她看着翁星的背影,今天发生的种种事,她已经猜到了,翁星就是陈星烈那个旁人口中提不得的青梅。

周遭女生脸上都有讶意,“谁呀,难道还有女生和陈星烈走得近么?还早你一步,阿枳,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没什么。”白枳弯唇笑笑,发黑肤白,一双狐狸眼如媚丝勾人,“背叛的人,付出代价。”

她笑着,眼下卧蚕很浅,笑容美是美,就是不甜,单肩挎起背包,拉开椅子往外走,“不会再有机会了。”

翁星不会再有机会。

势在必得,她带着骨子里的骄傲,看向翁星时尤其不屑,“尚艳,别浪费时间。”

“好的好的,阿枳,我来了。”尚艳对她讨好地笑,转身语气更加恶劣,“翁星,签好字,乖乖去打扫厕所。”

“我不签。”翁星平静回,窗外阳光焦躁,柏油路上的沥青被太阳炙烤出焦味,车水马龙,小贩骑着三轮忙碌奔波吆喝。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学生守则里没有需要打扫厕所这一项。”她静静凝视尚艳,眼尾的红痣清冷,倔强却又不肯让人轻易摧折。

“你个从b班升上来的差生。”尚艳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懂什么规矩?”

她俯身,用手指按压她肩膀,抵着她往里退,“你想要在a班待着,你就得去打扫厕所。”

“否则,滚回去呀。”那双单眼皮刻薄,略发灰的瞳仁里倒映出翁星的身影。

咄咄逼人。

教室里人不多,只剩十来个,但他们全都袖手旁观,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被她食指的削长指甲按压得肩胛骨发疼,翁星后退一步,后背磕在墙壁上。

“快签字。”尚艳眼神里是不耐烦。

她继续嘲讽,“你今天得罪了陈星烈,你还想安然无恙么?”

“乖乖扫厕所,珍惜今天吧,因为,指不定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白枳,叫你的人走。”一道冷冽疏朗的男声传来。

尚艳停下动作,有点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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