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夫妻查案(2 / 2)
内室里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响传了出来,陆允时按下心中所想,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他转过头去——
淡青色的襦裙,轻丝羽动,空灵仙逸,一颦一动之间裙角翻飞。
裙身将少年纤瘦却又曼妙的身姿衬托得淋漓尽致,尽管未露出分毫白皙的皮肤,但仅那一处雪颈便叫人挪不开眼睛。
待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抬起时,陆允时呼吸一窒。
太像了。
余安紧张到口干舌燥,两只手一会儿扯扯袖子,一会儿扒拉下胸前的外衫,走路时故意用着男儿姿态,生怕陆允时瞧出些什么。
不过,好在这件衣裳包裹得较为严实,裹了胸的前襟倒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头顶上方射来的那道视线,强烈到无法忽视,余安硬着头皮抬眸,却被男人眼里炽烈的热意给吓退了几步。
他在审视她。
许是心虚,余安莫名觉得后脊背发凉,身上穿得这身衣裳像是个烫手山芋,心底竟然开始生出些后怕的想法来。
虽容貌有了变化,但重穿女装,会不会因此唤醒陆允时在深处的记忆,继而想起她来?
不过很快,男人吐出的话就打消了她的念头。
“你肚子上的肉,瞧着倒也不是很多。”
余安纠结万分的手一顿:“”
迎上眼前人不解的眼色,陆允时耳尖悄红,面色却佁然不动。
“勉强能看得过去,姿色平平。”
乞巧夜张灯结彩,才过酉时半会儿,湖心亭中飘满了花灯。
余安一手拎着白兔灯笼,一手拿着花灯,走在湖心亭外。
倏然,亭中一出挑的红衣身影立于廊前,正是孟纸鸢。
远远望去,孟纸鸢应是在将手里的花灯放进湖里,随后掌心合十祈福,余安歪头,不禁有些好奇她会许个什么愿。
转睫间,只见方才双眸紧阖的女子,忽然睁开双眼朝此处看来!
余安双眼睁大,连忙往后一躲,顺势拽着一旁的陆允时闪到柱子后面。
“好险。”
余安探头望了一眼,发现孟纸鸢不知何时带上了帷帽,静静地坐在廊道那处赏灯,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
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大人,方才差一点儿就被看到了,想不到孟纸鸢隔着这么远都能有所感应。”
“她方才戴起了帷帽,许是怕旁人偷窥她,如此正好,也便于我们盯着她。不过,我见她神色坦然悠闲,好像并没有刻意等人的样子。”
怀里的人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说话谈论的模样活泼灵动,梳着单髻的步摇轻轻晃动。
但他觉得那处别上一根杏花簪更美。
“大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奇怪。”
陆允时闻声将视线移向不远处的湖心亭,戴着帷帽的孟纸鸢背对着他们,但那处背影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和僵硬。
他伸出手牵住余安,“去看看。”
湖心亭只有一条廊道,廊道通白玉石桥,所以尽管只是隔了一条河,但去到那湖心亭得走上一回儿。
白玉石桥又称情人桥,一步一阶梯,寓意着携手度过余生。
余安先前听明鸢提起过,白玉石桥被两旁大树遮挡,环境清幽宁静。
但独独每年乞巧节时,都会有许多痴慕少年郎君的小姐来祈福,亦有互许终生的男女相会,热闹非凡,步步皆灯。
但今夜却截然不同。
漆黑的夜空点缀着几颗亮星,湖面上时不时拂过凉风。
从迈上白玉石桥的第一步起,余安便觉不对劲,不仅因今夜白玉石桥的寂静,更因身旁的人。
一缕月光散落下来,照在陆允时紧绷的侧颊。
男人神色有些凝重,握住她的掌心也在不断收紧。
忽然,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了。”
余安怔愣,来了,什么来了?
大理寺。
“老刘啊,今夜休沐快些回去吧。”一衙役装扮的老汉道。
“尸首还放在敛房,应该无事儿吧,近日轮到谁来值守来着”刘捕快关上敛房的门,二人边走边聊。
“是那个叫余安的小子值守,也不知跑哪去了,哼!定时跟着那陆允时瞎跑去了!”
“算了不管,到时候出了事儿,下诏狱受刑的可是他”
二人身影渐行渐远,敛房处在大理寺角落,入夜无人时,仅闻风声。
忽然,一旁的树丛中窜出一个黑影,那人悄无声息进了敛房。
半晌,一场大火熊熊燃起——
顷刻间,大理寺敛房火势弥漫,敛房内的尸首还未烧成焦炭,竟然化成一堆粉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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