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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设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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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余安捶了捶床铺,心里又羞又燥。

自上京以来,她从未做过这样梦。

可自从知道陆允时离开汴京去往西域后,她整颗心像是也吊在了男人身上,跟着一起飞走了。

陆允时离开的这几日,白日里忙着查药囊验尸,到了夜间便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儿是陆允时在西域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一会儿又是男人强势地亲她

更可气的是,不知是否因为前几日那个荒唐的想法,胡乱猜测陆允时喜欢男儿身的自己——

今夜便做了这样羞耻的梦境!

自己还穿着一身红衣——

余安撑在床榻上的手一顿,忽然忆起一件物什来。

她倏地弹起身,掀开被褥走到外间的柜子旁,两手一拉,里面放着一个精致华丽的檀木盒子。

这是上回陆允时硬塞到她怀里的。

那日案件线索错综复杂,明知凶手是谁,她却因那人身份拿不出证据来,陆允时又一副包庇那人的样子。

一来二去,她便忘了。

葱白指尖将盒子小心端出来,盒身四周镶嵌着珠玉,雕花的纹理复杂精美,仔细一看盒口处还盘旋着一只浴火的凤凰。

凤凰

余安撇撇嘴,陆允时嫌弃自己来不及,怎么会送凤凰给她!

山鸡还差不多!

“叮铃”

盒空处垂着一个铃铛,随着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余安握着一看,竟然是一把铃铛状的小锁!

侧边有两个齿状的小孔,应该是将钥匙放进去开锁用的。

一件装衣裳的盒子,竟然还会上锁?

端端正正摆在床榻上的盒子,迎着烛光,上面的玉石珍珠闪闪发亮,美得令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愈发勾起了余安想看看里面是何物的心思。

打开他人物件是不对,师父常常这样教导她。

但只要一想到这是陆允时塞给她的,还是在未婚妻找上门来的情况下,蠢蠢欲动的心催促着手。

“师父,就这一回!”

余安两手合拢,对着一旁的包袱谄媚地笑了笑,两颗尖尖的虎牙看起来蔫坏蔫坏的。

撬锁这种事,叫旁人来做怕是难了,但她和师父在西域帮人验骨,不知道撬了多少锁。

屋门的大锁、柜门的长锁,还有细如发丝的棺材钉锁!

面前这个盒子的铃铛锁,不过是小菜一碟。

余安从包袱里抽出一根细铁条,从顶端按了一下,竟然里面掉出了一根细针。

针尖深入进去,摸索了一会儿,“咔嚓”一声。

铃铛锁“叮铃”一声掉在床榻上,盒口开了一条缝,红色的羽丝在探进去的光线下泛着红光,一件价值不菲的红裙映入眼帘。

许是男人平日里狠厉暴虐的性子太过深入人心,不是嫌弃她肉多碍事,就是嫌弃她体弱风吹就倒。

看着盒子里精美绝伦的铺锦列绣,余安呆住了。

反应过来后,更是气愤不已。

这分明是一件女儿家的襦裙,他却大剌剌地说是送自己这个“下属”的。

果然是把她推出去糊弄人的!

心里这样想起,可那双杏眸却不自觉瞥向那件红衣。

约莫有十年,未曾碰过女儿家的东西了。

为了活命,师父让她女扮男装,以男儿身份待人,这些东西万分不敢碰。

那件红衣似是带着勾人的魔力,白细的指尖情不自禁地伸进去,半晌,那件红衣套在了余安身上。

羽丝轻柔灵动,大敞的领口只微微盖住胸前半分,白兔将露未露,腰腹处的玉襟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

而下装却截然不同!

拿在手上时尚且看不出来,待穿到身上时才发现下面的裙摆是分开的,只堪堪盖住腿间。

铜镜中倒映出来的两台白玉雪腿,圆润粉红的脚趾头,也随着主人的羞意蜷缩了起来。

余安抬手将随意挽起的乌发松开,几缕发丝散乱搭在肩上。

镜中的少女面若桃花,鹅颈长直,眉目如画。

饶是任何一人,瞧见了都要赞叹一句,美甚。

但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子,慢慢染上了雾气,余安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上前几步,伸手抚上镜中的那张脸。

十年来,从未有一刻,这样明晰地看出自己样貌的变化。

嘴角牵扯出一个笑容,登时镜子中的少女眉眼弯弯,左颊梨涡露出,是个甜腻惹人欢喜的笑容。

谁看都喜欢。

但她不喜欢。

终是不忍再看,余安慢慢垂下眼睛,眼睑落下一颗泪珠。

有些自嘲地发笑,难怪这张脸陆允时认不出来。

这张脸,本就不是她原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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