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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之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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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向都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

这回他让明鸢留在大理寺,除却查案之外,另一者便是让她守着余安,以免有人对她下手。

陆允时上前一步,将一袋沉甸甸的钱袋放入老者怀里,审视的眼光散发出威压,直叫人不敢直视。

“十年前,这里有没有凭空出现一名幼女,约莫七岁。”

握着手里的钱袋,老者瞪大了眼睛,山沟沟里待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

见这几人似乎真的不带杀心,老者便也逐渐放下心来,娓娓道出十年前的事情,只想快些让这几人离去。

“这十年前的事,你们算是问对人了,那回还是我带的路呢。”

“那年我家婆子得了骇病,山沟沟里的药草都在山上,采药的时候瞧见一个老头,身上背着一个女娃娃,两个人灰头土脸看不清样子,说是走投无路逃难来的,一来二去就引进了村子。”

“谁料,没出几日,那老头只留下几锭银子,连带着那个受伤的女娃娃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者越说越惋惜,道当年他是如何顾着比重的婆子,又是如何照顾那女娃娃,送吃的送药。

却丝毫不曾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已然变了一副模样。

陆允时在听到那几个字眼时,脑海一片空白,睿智敏捷的头脑此刻分崩离析,久久才敢相信心底浮上来的那个念头。

那人,真的没有葬身火海。

而是,被人救走,逃到了西域

尘封多年的某处忽然迸发出火焰,浑身骨血都在沸腾叫嚣,十年的阴霾此刻尽数驱散。

巨大的喜悦与冲击,令陆允时禁不住踉跄,长剑随着手微微发着抖。

他猛地握住老者的肩膀,压抑着满腔的情绪,一字一句道:“后来,可有下落?”

心随着问话高高悬起。

下一瞬,又猛然狠狠地摔了下来。

“没有再见过了,不过那女娃伤得重,活不活得下来难说啊。”老者见男人浑身戾气,有些害怕。

陆允时垂下眸,即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一丝一毫证明虞桉还活着的线索,足以支撑他满腔的希冀。

已达到此行目的,陆允时一行人抬脚离去。

忽然,某道纤瘦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陆允时猛地止住步子。

尘封多年的真相将他砸得有些慌神,如今冷静下来,最初见到那座石碑时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他转身望向挑起担子快要离开的老者,忽然问道:“余家村的人,近半年来可有人离开此地?”

闻声,老者一愣,“没有,俺们这里避世的人,躲都躲不及——”

话音戛然而止,那老者顿了顿,眼睛眯起,“有倒是有一个,不过那户人家不住在村子里,他们在下面的山谷里。”

“那户人家怪得很咧,就爷孙俩,也不跟俺们打交道,自己独住在山谷里十年。前些日子听村长说道,那老头死了,孙子也不见了,许是离开了吧。”

朦胧不清的帷幕,此时像是被人掀开了一角,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陆允时倏然皱眉:“你可知道,那家人的名讳?”

“老头子不知道,村里人叫他余老怪,他那小孙子,叫什么来着”

“哦,叫余安!”

老者撇撇嘴,“那余老怪一把年纪了,不晓得哪里捞了个孙子,瘦瘦小小的跟个猴儿似的,还掖着藏着不让人瞧!”

轰隆一声,青天白日的天空猝然间阴云密布,天雷滚滚,老者连忙摆手进村去了。

“大人,我们可要回京?”

死士上前恭敬地出声询问,却见背脊挺直的男人恍若未闻,仅能瞧见的半张侧脸紧紧绷着,周身的气势直逼人心。

陆允时双目注视着前方的断崖,那是他们来时的路。

山崖上,虞桉逃亡西域后消失的地方,而在那崖下的山谷,住着一个叫余安的少年,还有一个死了不久的师父。

真的会有如此凑巧之事吗。

陆允时猛地闭上了眼睛。

神色如常的面容之下,是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在得知虞桉还活着的时候,阴暗的角落重新照以光辉,那是得知惦念许久人还活着的喜悦,十年悔恨尚有一丝弥补机会的庆幸。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丝别的想法。

可当他听到余安就住在这里时,心上仿佛长出一根嗜血的藤蔓,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像是闻到了致命的香味,所有的思绪都在叫嚣。

少年的一颦一笑,不断浮现在脑海里,最后定格在那双璀璨莹亮的杏眸上。

掩在衣袖下的拳头不断蓄力收紧,凸起的青筋似乎在跟内力较劲,良久,拳头泄了力。

男人黝黑的眸底闪过无数挣扎,却终究还是在那浅浅的梨涡和软糯的语调中,败下阵来。

他无法不承认,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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