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线(2 / 2)
沈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连连摇头,“此刻还早,睡不着。而且近日在这宫中有些闷得慌,心中压抑,更不易入眠。”他顿了顿,原本晦暗的眸子开始漾起点点微光,“殿下明日上学,可否带我出宫?”
容越眉心一凝,“沈哥哥要出宫?”就这么急着离开越儿吗?
“嗯,想出去散散心,殿下可以答应我吗?”
容越眸光冷然地盯着他,突然纯真地笑起来,“当然。对于沈哥哥的请求,越儿一向是无法拒绝的。只怕自己给的不够多,惹沈哥哥不悦。”
沈蒙激动,“谢殿下!”原本阴郁的脸上瞬间扬起笑意,似春日暖阳,让人迷醉。
翌日卯时。
之前沈蒙都是睡到日上三竿都还不想动,今日起了个大早,他麻溜儿地收拾完自己,走到榻前轻轻推了推仍睡在榻上的容越。
“殿下,该起床了,卯时一刻了。”
容越朝里侧着身子,压根没睡,眸中尽是寒意。
沈哥哥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自己为他精心布置的宫殿,是个牢笼吗?他是想逃吗?
逃?
沈哥哥,你最好别逃哦。
“殿下…”
“起床了殿下…”
“殿下?”
“嗯~”容越轻哼一声,睡眼迷蒙地翻过身,“什么时辰了?”
“殿下,卯时一刻了。”沈蒙坐到榻边,拉起他的胳膊,让他坐起来。
容越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我要沈哥哥替我更衣。”
“好。”沈蒙立马起身去拿衣服。
以往让沈哥哥给自己更衣,磨破了嘴皮子怎么求都不肯,如今为了出宫可真是将平日里挂在嘴边的原则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容越不慌不忙地下榻,慢条斯理地享受着沈蒙的‘精心伺候’,终于在卯时三刻梳洗完毕。
沈蒙火急火燎地拉着容越出门,容越却挣脱了他的手,转身回房。
一早上他各种要求,问题不断,这次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沈蒙的耐心快耗尽了。立在原地攥着拳,极力压制着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的怒火。
容越在屋内翻箱倒柜地寻了半天,找出一件狐皮大氅,他笑盈盈地拿着大氅走到沈蒙跟前,双手拎着衣襟一甩,沈蒙瞬间就被暖意裹住了全身。
他眸中的怒火一瞬熄灭,原本紧绷的神色此刻略显局促,拳头也逐渐虚握,攻击性全无。
“天气寒凉,沈哥哥将这狐皮大氅穿上,可千万别脱了。不然受了风寒,越儿可是会很心疼的。”他一边仔细地系着衣襟上的带子,一边温声细语地说道。
沈蒙又感动又难受,愣愣地僵在原地,任他摆布。
系好之后,他又将沈蒙的双手藏进大氅里裹了裹,才扶着沈蒙上了早已候在宫门口的马车。
“福贵,你陪着沈侍卫,若有闪失…”
候在马车旁的福贵抢着回话道,“奴才以人头担保,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容越这才坐到沈蒙身边,靠在他的肩头,闭目养神道,“沈哥哥,希望你散心回来,能多对越儿笑笑。”沈哥哥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让越儿忍不住想将沈哥哥锁起来,只为越儿一人笑。
马车缓缓前行,沈蒙红着眼尾,“好。我答应殿下。”
好像自己最近很容易就红了眼眶,或许是将死之人比较容易多愁善感吧…
他隔着外袍摸了摸怀中揣着的莹白流苏玉佩,那是容越经常佩戴在腰间的玉佩。若是今日能如愿见到那‘女战神’申屠胜男,他定要将红线缠上她和容越,再打个死结。
看着靠在自己肩头早已睡着的少年,沈蒙不仅又红了眼眶。
心想,这傻孩子,乖巧纯良贴心懂事,一定要被世人所善待啊。
不然,他会死不瞑目的。
镇远大将军府。
沈蒙在府外站了半晌,愣是没组织好语言。想着自己时日不多了,这个决定下得便有些匆忙,也没备什么礼,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替容越牵红线的。
唉——
定是自己最近病得太严重,脑子糊涂了。要不改日带上厚礼再来?
福贵看着沈蒙一副犹疑不定的样子,虽不知他为何一早便要来这镇远大将军府,但也莫名地替他着急,又不好多问什么。
“什么人!在我将军府外鬼鬼祟祟作甚?!”
刚从京郊跑马回来的申屠胜男注意这个美男子很久了,他看起来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却始终在府门徘徊不定。虽然见惯了边关的野蛮汉子,看见这温润俊美的小郎君时,她莫名心中一动,但他若是敌国细作前来刺探情报,那不管他长得多么貌美,她也定会将他斩于此处!
沈蒙被这突然出现的威严之声惊了一下,回头便看见一位骑着白马,手持长枪,身穿铠甲,玄色披风在风中肆意飞扬的英气女子。
是‘女战神’申屠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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