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江文景掰着手指头算着,终于过了二月二。
京府到广德一趟要走上三日,初六正礼,江文景须得提前收拾妥当,从京府出发,转官道,到广德歇一晚,第二日就能看到六表哥娶亲了。
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惹了裴昭鄞不悦,前一日她一直压着,翌日裴昭鄞下值,两人用过哺食,她没去院里遛弯,见裴昭鄞靠坐在黑漆罗汉床上看书,她才道:“二爷可还记得广德的书信?”
裴昭鄞掀眼看她。
男人眼皮很单薄,眼睫却长,根根直立,像锐利的针,和他整了人温和儒雅的气度很不相配。
江文景抿了下唇,直接道:“妾身明日就该动身了。”
裴昭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手里的书合上递到江文景手里,她随意扫了眼,才发现二爷看的竟然是一卷佛经。江文景对佛说没多大兴趣,起身把经书放到了博古架上。
“我这两日要去广德办一趟公差,便与你一起过去。”
江文景听他是有差事的,问道:“会不会耽误了二爷的事?”
裴昭鄞摇摇头,“左右都是要去一趟,不差一两日。”
江文景放下心,想到要见到外祖母一家,脸上笑意就多了,“广德要比京府湿冷,妾身去让人多备些衣物。”
她说着,转身要招人去收拾。
夜很深了,裴昭鄞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两人离得很近,裴二爷半躺着,后背垫了个引枕,江文景就这么坐在他身边,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莫名让她想到那个晨日,他手掌叩着她的腰……她不好一直盯着男人的脸看,便移开了视线。
是自己太心急了,倒底没压制住。
“妾身想到明日也是来得及的,妾身服侍二爷歇了吧。”江文景小声道。
裴昭鄞这才“嗯”了声,又道:“前日老师送了我一扇牙雕玉屏,便做了你外祖家的贺礼。”
江文景深知裴府不缺这些东西,裴昭鄞出手也向来阔绰,但听到这扇玉屏,她心底还是暗暗惊了下。牙雕取之不易,又因其表层光滑似玉,价值堪比珍宝玉石,本就不易得,能做成一扇屏风不知耗费多少,怕是世间都难寻第二扇。
“会不会太过贵重了?”江文景问。
这般贵重,除去外人多想,她也是怕给宋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裴昭鄞撤了引枕坐起来,高大的身形一瞬就让江文景抬头仰望了。
他摸摸她的发顶,微笑道:“你上回救了张平茵,老师便想找个由头谢你,既给了,就收着吧。”
他的手掌很大,干燥温热,有安抚人心的感觉。
可真的是这样吗?作为裴二爷的枕边人,江文景其实是看不透他的,但隐约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江文景却并未因他的举动安定下来,下意识蹙了了眉,想说些什么,对上男人平静的眼,没再说了,她是他的妻子,裴二爷不会害她的。
……
回广德准备多住几日,去裴老夫人那辞过行,江文景便立即去让人收拾。裴昭鄞告了假,去书房拿几卷书,到后院屋里,看见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他的小妻子欢欣雀跃地催下人装箱,转头看见他,弯着唇角走过来,“妾身正要去问二爷要在广德待多久,马上开春,天热了,穿不到那么厚的衣裳。”
裴昭鄞不动声色地掠了眼满地的箱子,道:“不是什么棘手的差事,两三日便能办完。”
江文景似是想了下,又道:“妾身跟母亲说了要住上六日,爷若忙完便先回京府,届时妾身再自己回来。”
话落她顿了下,这么说好像料定二爷会等自己一样,他忙完自然要回京上值的。
裴昭鄞倒是没多在意,反而笑了,神色要比进来时温和许多,“公务上的事一日忙不完,我许久未告过假,当今开明,料想不会过多介意。”
江文景一呆,傻傻地看着他,“二爷是要在广德陪着妾身?”
裴昭鄞觉得她这副娇憨的神态甚是有趣,并未否认,先进了里间。
江文景才反应过来,跟着进去,“妾身总觉得不好,二爷不如再想想。”
她刚进去,就被男人环住了腰身,鼻翼间是她无比熟悉的气息。
裴昭鄞只是抱着她,甚至没有任何逾越了规矩的地方,男人胸膛温热,身形很是高大,江文景晕乎乎的,一阵脸红心跳。
他低下眼,看见她晕红的面颊有点想笑,分明成婚了两载,不知亲近了多少次,却知羞得像个闺阁少女,声音刻意轻描淡写,“如今老师对我多有提防,出去避一避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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