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 2)
“你又要去相亲?“
卧室里,肖茗歪在床头看盛穗在镜子前挑衣服,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才遇上极品,这么快又要跳火坑啊?”
“可能脑子不太清醒吧。”
盛穗将黄色长裙拎在身前,转身问:“这件可以么。”
相亲也有近十次,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面前觉得紧张,以至于晚饭约在后天,她现在就纠结穿着。
周时予各方面条件都太优越,盛穗下意识觉得处处都要格外谨慎。
“信我,你披块塑料布都好看,”肖茗羡慕打量着盛穗巴掌大的脸、凹凸有致的s型身材,眯眼狐疑道,“以前相亲也从没见你打扮过,有猫腻啊?”
八字没一撇,盛穗不想日后扫兴,含糊其辞道:“对方身份比较特殊。”
“都是人类,能有多特殊,”肖茗最近做梦都在拉投资,随口道,“怎么,那人还能是周时予啊?”
盛穗点头,认真道:“的确是他。”
“”
“宝,要真是周时予,”肖茗伸手将盛穗拉到床边,郑重无比地拍肩委以重任,
“请你们相亲完第二天就速速结婚,然后凭着你老板娘的身份,让成禾给我投一个亿。”
说完她率先笑出声,亲昵勾住盛穗脖子:“不说这个,十四号你过生日,想逛街还是看电影。”
盛穗没有庆祝生日的习惯:“都可以。”
“那晚上时间交给我,姐带你逍遥。”
挑衣服的事暂告一段落,两人在床上躺下,肖茗枕着盛穗的细胳膊开始吐苦水,说有家大型企业看中她们的项目,还专门派人来谈条件。
“但我总觉得,负责人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还莫名其妙总偶遇。”
肖茗在事业上敏锐精干,男女之情则格外迟钝,怀疑半天也想不通:“可能是我平等地歧视所有男人,只要是雄性,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这两天我下班来接你,”盛穗直觉事情不简单,坐起身,“如果发现他跟踪,立刻报警。”
话毕她转身去拿手机,准备找新租房好随时搬家。
“没这么夸张,”肖茗连忙阻止,感叹,“以及你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出刚才那一串的。”
盛穗笑了笑:“见多就有经验了。”
她小时候住的工地区鱼龙混杂,白天走过都有人吹口哨,更别提走夜路时,时不时就遇到流氓想动手动脚。
肖茗成长环境单纯,听盛穗轻描淡写地笑着说起这些,心疼又好笑:“你以前过的什么鬼日子。”
姐妹俩东聊西扯的荒废时间,直到于雪梅打来电话,说她和许叙明天要出差几天,问盛穗能不能照顾许言泽。
说是照顾,许言泽工作日在校住宿,除非有特殊情况,不需要别人费心。
盛穗答应嘱托。
交代完正事,于雪梅又日常操心她的终身大事,旁敲侧击道:“对门新搬来的小伙子好像挺不错的,年纪看着也——”
“妈,我有在了解的人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盛穗终于有底气拒绝:“不要再给我介绍其他人,可以吗。”
于雪梅先是愣住,连连追问各种问题后,末了还不放心:”你们相处多久了,对方可靠吗?”
盛穗不由疑惑。
以往母亲光凭照片和文字介绍,就能毫不犹豫让她去相亲;现在她难得主动尝试,母亲反而犹豫不决,质疑她眼光。
挂断电话,肖茗也回房休息。
盛穗独自在床上躺下,想起她下午答应和周时予相亲,仍有深陷梦境的不真实感。
但她却从未后悔。
枕边手机震动,随后欢快铃声响起,盛穗看着屏幕显示的三字人名,床上坐起身才接通电话。
“周先生?”
“见面的私厨餐厅要提前预定菜品,菜单发给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盛穗点开图片,看菜单上密密麻麻的选项。
周时予说这家餐厅分量很小、又是按人数收费,她迅速选好四道菜,将名称打字发过去。
周时予问她:“你不爱吃鱼?”
菜单上三分之一都是鱼的各种做法,周时予注意到很正常,盛穗轻声解释:“小时候爱吃,后来鱼刺卡嗓子,就不太碰了。”
男人闻言低笑:“所以是喜欢味道,但不喜欢挑刺。”
他怎么把她说的像是小孩,穗小声反驳:“你喜欢吃,可以自己点。”
听出她语气愤愤,周时予故意慢悠悠道:“那听盛老师的,点一道黄金虾汤鲫鱼。”
男人果然善变,白天还语调沉重的让人愧疚,晚上就自如地拿她打趣。
盛穗鼓了鼓腮帮子,挂电话前才想起来问:“见面那天,穿着有什么需要注意吗。”
在她印象中,身份如周时予的人只会出席在高级宴会,盛穗不想自己一身简陋出现,丢人现眼。
周时予没有直接回答她问题:“突然觉得,不该定在私厨餐厅见面。”
“应该选在街边烧烤摊,穿着白背心和人字拖,骑自行车来接你。”
盛穗设想画面,弯眉:“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也很好看。”
男人听完又沉沉笑了一声。
晚九点的卧室内静悄悄,更显周时予的声线低醇温和,贴耳落下泛起阵阵痒意,如蛊如惑。
盛穗耳尖微微发热,手揉了下耳垂,就听男人继续道:“嗯,这也是我的答案。”
“如果是盛老师的话,穿什么都好看。”
“”
话落陷入沉静,几秒后响起女人稍显无措的一声晚安,随后匆匆挂断电话。
偌大空荡的客厅清冷寂静,装修风格是大片性冷淡的灰,头顶的冷白灯光刺眼。
唯一的温暖是怀里熟睡的黑白杂毛猫,正惬意的打着呼噜。
背靠沙发闭眼,女人因为羞赧而泛红的面庞浮现脑海,周时予喉结滚动,从手边托盘拿起玻璃杯,喝水压下躁动。
抱猫放在一边,周时予起身走去开放式餐厅,打开冰箱沉吟片刻,挑选出食材在水下冲洗。
很快,安寂无声的房间依次响起切菜和翻炒声。
被吵醒的猫咪屁颠颠过来,一跃而上踩在大理石台,用头亲昵地去蹭男人胳膊,奶声奶气地叫着。
热油时而溅出,周时予提着奶猫脖颈放他下去,见猫还跃跃欲试要跳,低声警告:“平安。”
盛穗点的几道菜做完已是深夜。
解开围裙放在一旁,周时予懒懒靠着壁橱看满桌的菜,拿出手机给邱斯打电话,言简意骇道:
“过来吃饭。”
“大哥,现在特么是凌晨一点半,”邱斯情绪崩溃,“你直接赐我一杯毒酒,送我上西天得了。”
于是又给陈秘书发消息,让他尽快发来上季度的财务报表。
打工人果然还没睡,五分钟内整理好资料,打包发过来。
随后还细心询问:“入睡困难的事,需要告诉梁医生吗。”
“不用。”
视线在对话框稍作停留,几秒后,周时予丢下手机和满桌热菜,转身朝走廊尽头的书房走去。
进屋不必开灯,他轻车熟路在贴墙木柜的密密麻麻药瓶中,精准找到安眠药,仰头和水服下。
回到卧室,平安已经躺在他床上鸠夺鹊巢,翻出粉白肚皮。
凄清银月透过落地窗倾落而下,周时予掀开轻薄的羽绒被躺下,毫无睡意地阖上双眼,脑神经异常活跃。
失眠应该是见到她所导致,正常的情绪起伏变化。
她的择偶标准已经很低,只是需要性格温和、情绪稳定的正常人作为未来伴侣。
凌晨一点半,正常人都睡觉了。
那他也该学着这样做。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