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 2)
chapter 12
两人从一号楼出来的时候正值下午最后一堂课下课,成群结队的学生们从教学楼内涌出来。
身旁有抱着一摞书的人快速走过,肩膀重重撞了宋愉一下。她吃痛,下意识回过头看,撞她那人连个影子都见不到了。
下一秒,肩头被人虚虚扶住,带着她从外道换进了里道。
脑袋顶上同时响起谢行洲低沉的嗓音:“换个位。”
原来他看到了。
宋愉眨眨眼,朝他道了声谢,目光却凝着前面二号楼屋檐外的雕塑——
是孔子,手里拿着书卷,温和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学子们。
她抱着手臂的手不知不觉间攀至肩头,僵了片刻,又心虚地落回原位。
想着两人无话了一路,宋愉抿了抿唇,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似的,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人抢过了话头——
“那天的事抱歉。”
她愣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行洲嘴里的‘那天’是‘哪天’。
想起来后,宋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刚才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两人这时走到了二号楼大门,一群人从里面往外涌,两人不得不停在门边,给人群让路。
接着,她听见站在后面的少年话头停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思索,然后说:“怕你不高兴。”
说话间,他的气息飘过她脖子后面那块皮肤,若有似无地,像是盛夏夜间的微风,无法忽视存在感,却又始终抓不住。
宋愉不禁瑟缩了一下脖颈,似乎这样就能将那种奇怪的存在感去掉,而后干巴巴地说:“走吧,他们都出来了。”
闻言,谢行洲嗯了一声,单手插兜,跟在她身后进了教学楼。
常喝的那款乌龙茶告罄了,宋愉随手指了瓶饮料,让出位子来谢行洲付款。看着他微低下身子对着摄像头刷脸,宽厚的肩背挡住了巴掌大的屏幕。
待听见哐当一声,塑料水瓶滚到下方出口,她抢先一步伸手进去,动作迅速地将饮料瓶子拿了出来。
她动静不小,惹得正要弯下腰去的谢行洲一怔,笑了下:“这次不卡手了?”
“……”
宋愉轻咳了声:“上次是意外。”
接着,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那天也是意外,而且你也跟我道歉了,所以你不用再觉得愧疚了。”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无比认真。
谢行洲拿水的动作一顿,回头时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
分明受害者是她,结果到头来安慰人的也是她。
宋愉对他莫名其妙的笑感到不解:“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直起身,冰凉的易拉罐像篮球似的在他手中抛了两下,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回去了。”
“……”
宋愉怔怔站在原地,半晌,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被他揉过的地方。
回到一号楼时,大部队已经集合完毕了。
看见两人手里各拿了一瓶饮料,有经管系的队员阴阳怪气地笑问:“不是吧洲哥?我们一瓶都没有啊?”
“要喝不会自己去买?”谢行洲睨他一眼,态度十分欠揍。
“那怎么能一样?”另外一个队员也嬉皮笑脸地加入进来,“我们自己买的饮料哪有洲哥请的好喝?”
“你懂什么?”两人跟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人洲哥买的饮料你配喝吗?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宋愉刚喝了一口果汁,听见后面那句话后,一直一口噎在了喉咙里,咳得泪珠子都不断往下掉。
傅新月急忙给她递纸巾,瞥见实为舆论中心的罪魁祸首一副置身事外的散漫模样,愤愤骂了句:“他就是有病。”
宋愉好不容易从剧烈咳嗽中缓过来,气都还没理顺,听见她骂谢行洲,也跟着看了眼。
后者对挨骂这件事毫不在意,看着闹成一团的大家舒展了眉眼,是与平时见到的,象征性却毫无感情的不一样的笑。
只是宋愉没看见,在她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后,谢行洲慢慢将目光转回到她身上,而后,笑意在眼底彻底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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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人太多了,大家叫了好几部网约车,才将所有人都送去贺扬订的party room。
房内设施很齐全,ktv、桌上足球、麻将桌和桌游等等,还有一个可以提供bbq设施的超大天台。
大伙儿凑在屋里一合计,当机立断跟店里买几大袋子的食材,一窝蜂涌上天台烧烤。
副部长他们帮大家烤了不少,宋愉吃了个半饱后,也好奇地走到放食材的桌子上凑热闹。
食物都是用竹签串好了的,她学着傅新月的样子,将一串五花肉放在烤网上转。
只是没一会儿,五花肉就全焦了,黑得像块炭一样。
“你这个都不能吃啦。”傅新月笑着接过她手中焦黑的五花肉,扔进垃圾桶里,“像五花肉这种切得很薄的,一下子就烤熟了,所以不需要烤那么长时间的。”
“这样。”宋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拿了一串土豆。
当然,这串土豆也不负众望地糊完了。
将烧焦了的土豆扔进垃圾桶时,宋愉在里面看见了刚才那串五花肉,顿时陷入了今晚还要不要对这些食材下毒手的纠结中。
“你是不是都没有自己烧烤过?”傅新月路过她身边,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笑了,“感觉手特别生。”
“很久以前跟家里去过。”宋愉老老实实答道,“但是那时候年纪还小,都是直接吃他们烤好了的。”
“那你烤这个。”傅新月拿了串茄子递给她,“这个切得比较厚,没有那么容易烤糊。”
宋愉看着那串明显比五花肉和土豆片厚了很多倍的茄子,信心又回来了,兴致勃勃地坐了回去。
只不过刚烤了没两分钟,斜对面那桌传来一阵起哄声。她定睛一看,是体育部和经管系的一群男生干上了,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搬上来的啤酒箱子已经空了一半。
“他们在玩什么?”傅新月叫住过去看热闹的贺扬问。
“玩的烤串呗。”贺扬一心想过去玩,被她拉住后才不情不愿地解释,“就是一人烤一下,糊在谁手里谁就喝酒。”
傅新月嫌弃道:“幼不幼稚。”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宋愉看着热火朝天玩游戏的桌子,心生羡慕。
贺扬问:“那你要不要去试一下?”
“我还是算了。”她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已经连着烤糊两串了。”
于是贺扬没再多说,也加入了那场混战之中。
厚切的茄子块果真是要难烤很多,宋愉百无聊赖地翻了一阵,目光不知不觉就被玩游戏那桌吸引了过去。
恰好这时候,周正贤将烤串递到了谢行洲手中,同样是一串薄薄的五花肉。
他们那桌的烧烤桌比较高,不少男生挨上去时刚好够到腰;偏偏谢行洲站上去时,桌子仿佛直接矮了几个尺码一般。
他倒也没在意,低下头,漫不经心捏着烤串的竹签在那儿转,任顶上的白炽灯蹭过线条利落的下颌角,将高大的影子扯到对面的石墙上。
本来就已经接近半熟的五花肉串在他手上待了好一会儿,直到两面都烤得金黄,才将烤串递给贺扬。
后者在看见他许久没有停手的时候就开始各种大呼小叫,现在更是直接鬼哭狼嚎:“谢行洲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有带你这么坑人的么?”
谢行洲懒洋洋回了句:“没本事就直接喝酒。”
语气欠得要命。
他这么稍微一激将,贺扬立刻不服输地将串串甩上去,结果五花肉刚碰上烤网没多久就传出了糊味。
“我早就该料到你这人一肚子坏水。”他骂骂咧咧地抓起酒瓶子往嘴里咕噜咕噜怼下大半瓶,不服输地又拿起一串,“我就不信你次次运气都那么好,再来!”
再来一次的结果就是他手里的那瓶酒彻底空了。
周围笑得不行,谢行洲递了瓶新的酒给他,一脚踩在台阶上,笑得肆意又张扬。
“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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