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都说清莲居的景色最为雅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处冬季,这些残枝却仍旧依稀可见夏日盛景。”
沈云岁撑着下巴嗡声道:“是的,大姐这里一到夏天,莲蓬、菱角、莲藕,满池莲食。”
宴礼:“”
“而且脆香清甜,口感很好。”
沈云岁侧头看向沉默的宴礼,怀念的向他介绍着塘里的产物。
宴礼本以为她是触景生情,却没想到生的是食情。
原本准备好的安慰话语在嘴边滚了几滚,最后还是只能伴着沈云岁所言而引出的涎水,全部吞咽回了肚子里。
“但是我也好多年没到吃过了,以前她连荷叶都会掀下来,带着我们做荷叶鸡吃,可是成婚后,她的莲花池就只有观赏作用了。”
沈云岁有些失落地回忆过去的快乐,宴礼则无法将沈云岁记忆里的沈云素和如今的沈云素联系起来。
他想象不出平日里端着文雅的沈云素从池子里掀荷叶做菜的样子,更别说是从她掉个花瓣都会心疼的哭两声的宝贝莲池里掀。
“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大姐以前并不是现在的性格。小时候她经常带我们翻荷叶扒菱角,说这个池塘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吃能玩,就是荷花太多有些碍眼。”
宴礼听沈云岁说着过去,时不时地应和一声,沈云岁也不需要他发表多少意见,她只是憋了一天想说话罢了。
“宴礼,你说后来大姐为什么变了?”
一个人叨叨了一会,沈云岁觉得一直自己说和不说话时一样空落落的,索性和唯一的听众互动起来。
宴礼很配合地回答道:“因为找到了意中人?”
沈云岁张口就想说他放屁,但是又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是真心所爱,为什么要去改变性格,去附庸风雅,去营造文静雅致的名声?
憋了半晌她才憋出一句:“又是一个为了谢灵珩而沦陷的傻子。”
“倒也不是,也许她才是最清醒的那个。”
沈云岁没有吱声,她看着宴礼等他继续解释。
宴礼揪了根野草叼在嘴里晃荡道:“不甘落败,分家以后,走的干脆。看似为情所缚,实际上是以情相缚。”
“以情相缚?”
“嗯,这事终究是谢灵珩先负她,谢家理亏,他们这种世家大族最在意名声,怎么也不会在面上亏着你大姐。”
“加上谢家这些年已经是强弩之末,财力虚空,你大姐有着沈家给的铺子,纵然分家也还有沈家的名支撑,在生意场上必然通顺,谢家想要财,还得仰仗你大姐。”
宴礼伸手划过眼前的庭院道:“所以你看,她走的多干脆,估计忙着在齐愉思进门前打点好一切,等着给她下马威呢。”
沈云岁直起身盯着宴礼看了许久,盯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取下嘴中衔着的野草有些虚地问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总能想到这么多,仿佛在深门大院里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宴礼默了一瞬又勾着唇自夸道:“可能是聪明人的天分吧。”
沈云岁白了他一眼,也学着揪了根野草放在唇边把玩,片刻后她抿着唇问道:“所以大姐会过好的,对么?”
宴礼思索了一下道:“会比很多人好。”
沈云岁觉得沉闷了一天的心情好了许多,一旁的宴礼倒是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会觉得我不好么?”
沈云岁很不明白他的自信:“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觉得你好?嘴欠招打又风骚。”
宴礼笑了一下没说话。
“其实也不是,还是有一点点好的,比如长得不丑,能说会道,不会见死不救”
“但是这次我害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沈云岁想起了沈老太爷的话,她看了看低着头的宴礼反问道:“你是故意的么?”
“是也不是,我本以为她只是想诽谤一些内容,便想让她自食恶果,后来我有些后悔,但是追过去已经晚了,我是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疯狂”
“那你后悔把我带出秋邃院么?”
“为什么我要后悔这个?”
沈云岁道:“只要我离开,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不管有没有你插手,她都会再去查看新设一局,所以,她的下场只会是自食恶果罢了。”
“你可以同情她,但是没必要愧疚,不是你的问题,一切因果都在她自己身上。”
宴礼没有说话,沈云岁也明白他心里的不适,两个人静静的坐在池塘边等着各自的内心恢复平静。
直到灯笼里的烛火明灭闪烁,宴礼才长舒一口气,站起身对着沈云岁伸手道:“走吧,回屋了。”
在外面坐了几个时辰,回屋后沈云岁先去泡澡,宴礼在屋里收拾东西,这才想起阮文松好像先前说来府里寻不到他才去的温泉山庄。
所以,宴礼一到客房便被阮文松阴阳怪气了一顿:“哟,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宴礼理直气壮的挑眉道:“没事天天记你做什么?行了,找我有什么事?”
阮文松这才将自己药箱里的一封密封函递给他道:“宴将军,陛下招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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