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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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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奴,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我的允许,不准进这间屋子,更不准在我屋中随意翻动。”他说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姜欣然瑟缩着抬头看他,她看不到他整个面容,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颌线条,以及从鼻梁上方俯视下来的鄙夷的目光。

她惧他,但又想到邹伯的嘱托,不由得仍想挣扎一下,“奴只盼着世子能早日康复,对世子并无恶意。”

盛气凌人的男人只说了一个字:“滚。”继而将撑在墙上的手臂放下来,给她让出“滚”的空间。

姜欣然气得泪花儿都要冒出来,但又被她忍了回去,“那奴先告退了。”说着转身便出了屋。

正值午夜,屋外凉风习习,明月高悬,这偌大的宅院,在白日里便呈现出一片灰暗,在夜间更显荒凉与凄清,正如玉儿所言,恍如一座坟冢一般。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座坟冢似的宅院,她想回去,想母亲,想弟弟,可这一切终究是身不由己。

玉儿掌灯来开门,眉眼里露出喜色:“姑娘,你不用照顾世子啦?”自从侯府回来,主子还没在这东厢房落过脚呢。

“嗯,不用了,他醒了。”姜欣然提脚进屋,行至床前才发现,屋中竟添置了许多花草,五颜六色,煞是艳丽,“你从何处弄来的这些?”

玉儿盈盈一笑:“你们去侯府的那日,奴婢一个人闲着无聊,去附近转了转,正好遇上街对面一户人家搬家,他们竟将这些花草扔在路边不要了,奴婢瞧着浪费,又寻思着姑娘平日里便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故尔搬了进来。”

“也行,正好将这儿装点装点。”

玉儿将烛火插到烛台上,挨着姜欣然坐下,悄声问:“姑娘,你和世子可圆房了?”

姜欣然斜了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的,成日里将‘圆房’这事儿挂在嘴边,也不知害臊。”

糙皮糙肉的玉儿倒真不害臊:“奴婢这不是担心姑娘在这儿过得不安生么。”

“你放心吧,我过得安生着呢,这两日你忙着给我送饭,也辛苦了,夜深了,早些去歇息吧。”

“奴婢不辛苦,姑娘才是真的辛苦。”玉儿不大快活地扁了扁嘴:“姑娘也早些歇息吧。”说完福了福身,转身进了隔壁的屋子。

姜欣然又独自在灯下坐了一会儿,就寝时才发现手中竟还握着一个黑色络子,她心底一沉,冒了一头冷汗,自己怎么就无知无觉地将这络子拿回来了呢?

明日那楚世子发现少了个络子,不会说她是小偷吧?

她要不要将这络子还回去,是偷偷还,还是当面还?

熄了烛火躺到床上,姜欣然仍是睡不安枕,一会儿思忖着楚世子明日会如何罚她?一会儿又思忖着,楚世子如此在意那些络子,定是心爱之人所赠吧?

既有心爱之人,他为何又要花一百两银子将她买来冒充妾室呢?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姜欣然摊饼似的在床上折腾了半宿,过了四更才缓缓睡去,醒来时天已大亮,屋外传来“呯呯”的捶门声,“姨娘,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了。”

她一听是邹伯的声音,赶忙趿鞋下床,稍稍整理了下头发及衣着后便去开门,“怎么了邹伯?”

邹伯一张老脸因为着急都黑得发青了:“世子要杖毙姨娘带来的那名婢女,长凳和板子都备下了,姨娘赶快去拦一拦。”

姜欣然的脑子“嗡”了一下,往旁边的屋子看了看,才知玉儿早就起来了,“世子为何要杖毙她?”

“老奴听说是那姑娘大清早就在正房门口摆了些红红绿绿的花草,世子向来不喜这些色彩繁乱的摆设,一时火起,便无法收拾了。”

姜欣然赶忙披了外衣出门,径直往正房的方向小跑而去。

玉儿已被绑在正房前的长凳上,纱衣拽地,俯身而卧,泪水长流,浑身发颤。

丁秋生拿着齐人高的板子立于一侧,看着长凳上瑟瑟发抖的姑娘,一时鼻尖冒汗,下不了手。

“丁秋生,你若是下不了手,被杖毙的那个人便会是你。”楚哲在正房门口长身而立,身上披了一件长袍,苍白而俊朗的脸上如覆寒冰。

“是,世子。”丁秋生咬了咬牙,举起手中的板子就要朝玉儿身上劈过去。

“等等。”姜欣然出现在台阶上,发丝凌乱,上气不接下气。

丁秋生恍如遇到救星,胸口一松,举起的板子终于放了下来。

姜欣然踉踉跄跄跑到楚哲跟前,“扑通”一声跪地,“世子,求你了,饶过玉儿吧。”

楚哲冷脸看她:“饶过她,你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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