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友人(2 / 2)
廖轩卓在门口站了须臾,起伏的胸膛渐渐平静下来,他将门关上,走至炉子前给屋里的两位一人倒了一杯梨汤。
孙雪鸢喜欢喝表兄这里的梨汤,喝罢见周正没有喝的意思,伸手探了过去:“既然兄长不喝,让我喝了。”一边说着,孙雪鸢一边笑出月牙。
孙雪鸢跟表兄打小长在一处,自然没什么拘束。
她反客为主给表兄也倒了一杯:“表兄,手艺真绝!”孙雪鸢放好梨汤铜壶,夸赞道。
孙雪鸢故意低头专心致志地喝梨汤,眼神时不时地看看表兄,看看周正。她等着周正问表兄方才发生了何事。
周正竟十分沉得住气。
还是孙雪鸢忍不住了,故作轻松地问道:“表兄,方才……你没事吧?”
表兄由怒转平静后,带着几分疲惫,他将梨汤瓷杯放在嘴唇边,轻轻道:“无事。”
孙雪鸢接着问:“表兄,你在跟谁说话啊?生了这么大的气。”
孙雪鸢黑葡萄仁儿一般的瞳孔映着外面的光,眼睛柔和地凝视廖轩卓。廖轩卓将眼睛瞟向别处。
“不是什么重要的,不说了。”廖轩卓无意识地攥紧瓷杯。
“哎?你们一起来的?什么事?”廖轩卓喝罢手里的那杯梨汤,抬眸瞧向两人。
孙雪鸢急忙否认:“不不不,不是一起来的。”
“有什么事吗?”问出口后,廖轩卓率先看向周正,因为无论如何,周正都是稀客里的稀客。
孙雪鸢也看向周正,周正的回答惊掉两人下巴:“来看看你。”
廖轩卓瞳孔骤然放大,看他?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正说罢便神色闲然地看向别处。廖轩卓嘴角抽了抽,然后看向孙雪鸢。瞧见表兄看过来,孙雪鸢赶紧从袖中掏出平安符,只是刚掏出,她便觉出不对劲了。
面前的二位同是兄长,她只给表兄,不给周正,不大好吧?
况且……这位还在这儿。
孙雪鸢僵硬地将手里的平安符递给廖轩卓:“今日去绫香寺上香,求来的。”
廖轩卓目光凝视那平安符,脸上闪过异色,犹犹豫豫地接下了。
然后孙雪鸢硬着头皮摘下腰间的香囊,给周正丢了过去。
“呵呵呵,求平安符,当然是两位兄长都有,都有,呵呵呵呵。”
孙雪鸢低下头,皱着眉头咬嘴唇,那本来是留给自己的!这下好了,大家都有,就她没有。
她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下次再去求一个好了。
周正怀里突然多了一个月白带着淡绯色的香囊,橘子香气幽幽地钻进他的鼻尖,他抽开香囊上的红绳,露出里面的物什来。
他冷白的手指擦过橘子碎干皮,捏住平安符拽了出来,与廖轩卓手上的是一样的。
周正又将平安符塞了回去,系好袋子,眼神逡巡,也同孙雪鸢一般,挂在了腰间。
廖轩卓饶有意味地提点:“在绥延城,女子送男子香囊,是爱慕之意。你收下……也有爱慕之意?”
“你们什么时候两情相悦了?前阵子不还恨不得弄死对方。”
……
孙雪鸢神色慌张,但周正老神在在。
孙雪鸢心道不好,忘记这茬了。她刚摆脱周正对她的狗皮膏药印象,这下暗戳戳地意味不明,说不清了。周正久不在绥延城,想必一点都不懂。
孙雪鸢腾地站起来,就要去拿周正手里的香囊,被周正躲了过去。
周正眸子清冷无波,甚至不看孙雪鸢,但他的声音沉稳给人一种敲钟定音之感。
“送出的平安符再拿回,幼妹是要我死。”
……
在绥延,确实没有将送出的平安符拿回的事,不吉利。
孙雪鸢头大。
“那……”
“那……兄长莫要误会,我没有那种心思,你别多想。”
周正浅浅地嗯了一声。
廖轩卓的眼神盯着周正手里的香囊,若有所思,随后眼神落在了他的脸上,盯了许久。
这时,门被叩响,廖府的一个下人应许,走了进来。瞧见屋里的大公子和来寻大公子的同窗俱在,憨笑挠了挠头。
“我还说公子去了何处,原是已经见到大公子了。那小的就告退了。”
下人合上门出去,刚走几步,便和同府的人小声说话。屋子里过于安静,是以屋内的人将他们说的话悉数听进了耳朵。
“没乱跑吧?那地儿现在可不能去呀!”
“没有,想必那公子同窗就是在这院子等着的,我引了他四五日,前几日都将他引在此处的。现在见着大少爷了,应当没有乱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孙雪鸢歪头看周正,他拜访友人还真特别。
等四五日,就为了看看表兄……
她说呢,与她一道来表兄的院子轻车熟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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