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交易(2 / 2)
其实也没有多疼,发病时候比这更疼。
揣了别样心思的孙雪鸢朝着前面的清冷少年哎呦大喊,可她在冰上坐了许多,喊了许久,前面冰上走着的少年始终不曾回头,哪怕一眼。
就算她或怒或叫,周正好似不与她相识似的。
她自己在冰上坐的反过劲儿来,才无趣地爬了起来,脸上神色不悦,嘴巴撅起,拍打着屁股墩儿上的赃物。
阴沉的天气灰蒙蒙的,她就那么撅着嘴,脸上一股子不服气的劲儿守在府门处。等周正回来时,她一声令下,府上的下人便受命将周正绑了起来。
他双手背后,绳子在他的手腕上绕了几圈。孙雪鸢也不恼,脸上是明媚皎洁的笑意。
她将周正手上的东西一抛,吩咐道:“去,给正哥哥送回去。”
然后,她便心满意足地用食指勾起周正的手往外走。
周正踉跄着,一脸勉强。
路上的行人都能看到,孙雪鸢却走的格外开心,她故意不去看周正的眼睛和冷到冻人的眼神,心里只想着,我想要的便都要得到。
回去之后,周正扔她送的东西,扔的更凶了。
她抱着冬日的暖手炉,不见一点不悦之色。
孙雪鸢突然睁开了眼睛,还能听到春梓悉悉簌簌的声音。
“小姐,做噩梦了?”春梓走了过去。
孙雪鸢摇摇头,脸上有些苍白。
孙雪鸢问起春梓,周正回去了没有。春梓去外面看了一遭,说临湘别院的屋子灯是黑的,周少爷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孙雪鸢呢喃着。
孙府外长长黑黑的街道上毫无一人,朦胧的月色映雪,街道上走着的人如一颗不起眼的微尘。
周正从一暗处走了出来,瞧着那位面如死灰的廖家二少爷一步一步往前走。
廖轩楚行如此之事,明着是冲孙雪鸢,其实是冲着挤走周正,惦记孙贤徵的家产。谁都看的明白。
这件事让廖父很丢面子,而要平孙贤徵的怒火,却不是一顿骂一顿打消得下去的。
孙贤徵没有捅至官府,也是看着亡妻的面子,想着亲戚之间不必闹得过于僵硬。
廖轩楚被赶出府悔过。廖大人坐着马车回府,勒令他十日不许回家。
自小学业不佳的廖府二少爷并不像廖轩卓一般人中龙凤,他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老二扮演着无能者的角色,再长大一些,心思就放在了玩弄女人身上,说起立身之本,一点儿没有。这惩罚对廖轩楚而言,属实不轻。
廖轩楚看见了前面的周正,并不搭理,耷拉着肩往前走。
周正缓步走至廖轩楚身前,拦住了他。
“怎么,看笑话也不用跟着看吧,夺人鸟窝的乡下泥腿子。”廖轩楚对周正印象一点都不好。
周正一把抓住了廖轩楚,力道从手指传到他的肩上。
“这十日,不知廖二公子如何度过。”周正的声音慢而冷漠,却针针见血,刀刀腐肉:“摇尾乞怜?拾人残物?”
曾锦衣玉食的官家子弟,是怎么也受不了这样的,但摆在他面前的就是这样。
廖轩楚像是被刺激到了,父亲的话囫囵,但周正的话切开血肉,什么都清晰地显露,他仅有不多的自尊被刺痛,挣开周正怒吼:“要你管!”
说罢便拖着残体向前走去,眼里的泪珠子却不受控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周正的声音便在此事传来,不远不近。
“做个交易。”冷冷淡淡,无波无澜。
廖轩楚不屑地往前走,周正却并不急,站在远处抬头看月。
这种感受他最清楚,他知道,廖轩楚一定会回来。如他曾有的往日,自尊被碾碎在地上时他也抗争过,但自尊不能让他活下去,不能让他不饿肚子。
小小的他在一众公子哥的戏笑下,捡起施舍的脏掉的食物,带回了家。
小小的手捧着窝头洗去脏污,捧在手里。他只有活下去,才能完成父亲交代的事。
他不能死。
孤寂无声的街头,寒风吹过,大户人家门口的灯笼轻轻晃动,流苏摇来摆去。
周正身子尚未在寒风中站冷,廖轩楚便折了回来。
他别扭地不去看周正,但询问的话已经出口。
“什么交易?”
周正脸上凄楚地笑,仿若看到幼时的自己,一个被迫低头的灵魂。
“十日我予你食物。但,你要告诉我——”
“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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