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1 / 2)
裴予舟灵活地侧身避开偷袭他的触手,趁着触手翻转的空隙咬牙拉起肩部要掉不掉的绷崩,勒紧伤口胡乱缠绕一通,绑了个不算好看的蝴蝶结。
他死死盯着‘男孩’又重新长出的纤细触手,心脏剧烈跳动,大脑在冷静地思索着。
接二连三的进攻都被轻松化解,‘男孩’脸上挂着的微笑有了变化,目光死死锁定裴予舟,触手跃跃欲试地对着他,仿佛得到命令就会如利箭划破长空将他戳成骰子。
裴予舟做好准备还没等到攻击,抬头一看,‘男孩’不知何时侧身命令一条触手转了方向,径直朝角落里被遗忘的两名研究员袭击。
脚下三步并作两步,裴予舟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不能死,这两个研究员现在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和黄毛一起的那个研究员生死未卜,面前这两个必须得活着。
对于这实验室他还有许多疑问需要寻求答案。
“马上马上。”刀疤脸在‘男孩’侧身暴露出右脑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直等待的机会。
看到上将和那两名研究员有危险,他立即透过瞄准镜锁定目标,“3—2—”
裴予舟以身挡在两名研究员面前,触手就这么刺过他的脊背,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猛然反手抓住触手用力将其拖拽出,军刀在手里翻转一圈直直刺入触手的软肉,把它牢牢钉在地上。
“1—”
同时,刀疤脸射出的子弹也打中了‘男孩’的右脑,触手瞬间像离开水的鱼,垂落在地,疯狂挣扎。
“打中了!”刀疤脸悬着的心落了地,提起枪欣喜若狂的冲对讲机里吼道,“我打中这鬼东西的右半边脑袋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上一秒还在挣扎的触手,下一秒疯了般地向上延伸。
他还没来不及反应,触手就窜到他的面前勒住他的脖子,缓缓收拢。
触手深深陷入皮肉里,渗出些许鲜血。
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刀疤脸双目猩红,额角青筋暴起,他看出了触手在故意折磨他,没有直截了当的夺走他的生命。
“为……为什么……”
刀疤脸瞪着触手末端滑腻地扭曲,分泌着腥臭的涎液,绝望的无力感笼罩全身,他眼神是难以置信地惊恐。
明明自己都已经击中了‘男孩’的右脑。
像是报复似的,触手猛地向前搅碎刀疤脸的眼球,从眼眶伸入了他的胸腔。
凄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刀疤脸受到触手的报复在痛苦中死去。
可怜的他到死也没搞清楚原因。
触手猛地将他的尸体从通风口拖拽出来,高悬在空中,‘男孩’收回控制研究员头颅的触手,扭过被子弹射穿的那半张人面冲裴予舟狰狞地笑,露出了一半漆黑的人齿。
眼珠子离开了肉花表层,排列整齐地悬浮在半空,齐刷刷地看向裴予舟三人。
裴予舟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看到这样的结果脸色剧变,眉头皱成一团。
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有跟死去的刀疤脸同样的错愕和疑惑。
身为外行人不懂其中的缘由,觉得他们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显然都成了无用的垂死挣扎。
“359,359已经进入异变后期了。”一名研究员结巴道。
说完,两名研究员互相对视一眼,恐惧扑面而来将两人深深包裹,终于明白姜清竹跑去操作台的原因。
他在‘男孩’脑袋分裂出眼珠子时就已经看出来359有进入异变后期的趋势。
‘男孩’面上的表情不再只有微笑,愤恨地盯着裴予舟。
裴予舟见两人又哑了声,强压着怒火,淡声问道:“这两者又有什么联系?”
那研究员像受惊的鹿一样,浑身缩微微颤抖,低头看都不敢看前方走过来的‘男孩’。
“进入异变后期前,359本身的污染系数会达到阈值巅峰,原本脆弱的右脑将不再是弱点,而是他进入异变后期的切机。”
‘男孩’朝三人走近,张口长啸。
裴予舟脸色苍白,支撑在身下的枪差点没拿稳。
高频音波如巨浪席卷,不似在来时路上耳蜗传来的那种剧痛,看到男孩走近的身形,他忍不住偏头“哗”地一声吐了起来。
‘男孩’:?
没人注意到整个实验室里的水族箱表层都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缝隙。
“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得到回答,等裴予舟吐完,抬头就看到‘男孩’已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
不再靠触手插入别人的大脑发声,这次‘男孩’乌青色的嘴唇动了。
“该死,都该死。”
“啊啊啊——”
像是不信邪似的,悬浮的眼珠子团团围住了裴予舟,‘男孩’的尖啸再次成了高频音波。
裴予舟手捂着胸口,又想吐了。
他果断拿去地上的军刀,往肩部包扎好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鲜血染红绷带,顺着刀尖滴在地上,裴予舟那股呕吐感被疼痛暂时压下,缓缓站起身。
人类的生命是脆弱的,不可否认。
但是面前这个人类却让‘男孩’从心底胆怯。
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男孩’是被父母遗弃与异形章鱼结合的融合体,进入异变后期拥有完整的意识,却也只是九岁小孩的思维。
只知道危险的存在都应该消除。
“除……除掉。”
裴予舟目光冷漠,攥紧手里的军刀,瞳孔里倒映着‘男孩’那张狰狞的脸,张牙舞爪的触手,数颗黑白二色的眼珠子和一坨不知名的肉花。
生死间,中心的特制水族箱顷刻间碎裂,混杂着巨大的水柱轰然倒塌,整个二号区都为之一震。
其他的小型水族箱也跟风似的裂开。
高低起伏的噼里啪啦声像是和谐的钢琴曲,玻璃碎渣掺杂着水体如雪花肆意飞舞。
裴予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男孩’,察觉到‘男孩’的动作止住了,手臂肌肉紧绷,还未移动脚步挥刀,一道黑影扑过来将停在空中的触手齐齐斩断,‘男孩’的头颅直接被生生撕成两半。
血雨漫天,裴予舟明明身临其境却感觉灵魂出窍,已不知淋的是水还是玻璃渣。
无数尖锐地嚎叫贯穿耳膜,恶心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剧烈疼痛像一把锥子直凿大脑。
裴予舟冷汗涔涔,头疼欲裂。
他意识恍惚,产生幻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用了多大劲。
尖锐地声音戛然而止,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腔。
当裴予舟一片空白的大脑有了思绪时,他全身是血,受伤的肩部都要脱臼的迹象,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浸泡在鲜血里的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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