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谈(2 / 2)
终于轮到秦以安。她站起来,接过话筒,迈步走到前排,就站在姚校长和侯副校长中间。
这又是她做出的改变,其他同学都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讲的。但是秦以安感觉,站在前排,去往中心位置,能引起大家的关注,把注意力更多的投射在你身上。这点在演讲中非常重要,开始讲话之前,就要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秦以安继承了母亲舒朗大气的音色,也因为从小跟母亲混迹电视台,对于公开讲话比较熟悉,一般都不会怯场。即便后来感觉自己还挺社恐的,但这种社恐是面对未知的社交环境,如果是既定规则的讲话,能够预见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往往就能够应对自如。
拿起话筒,秦以安定下心神,根据自己列出的大纲,简短的叙述了自己要设立“应急卫生巾互助箱”的原因、意义和做法,着重强调其“互助性”,不需要学校投入太多人力物力,就能够解决实际问题。
侃侃而谈三分钟,等她讲完最后一句,放下话筒,全场鸦雀无声,半天都没人提出问题。
秦以安笑着说:“我讲完了,大家对此怎么看呢,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
旁边的侯副校长重重地咳了一声,“你有没有考虑过预算问题?”
这点秦以安当然考虑过,也做了相应的准备,“现在一片卫生巾平均价格大概是8毛,每个‘互助箱’初始投入10片就是8元,加上箱子定制的费用,20元以内就可以搞定。我只知道我们两栋教学楼共有10个女卫生间,其他实验楼那些没有统计,人流量小的地方也可以不放,这样初始成本大概在200到300元之间。”
侯校长明显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太理想化了吧,万一有人用了,不往里面补充怎么办?”
这也是秦以安预料到了的问题,笑着说,“侯校长可能不了解我们女孩子的心理。这么说吧,在班里如果有人向同学借根笔、借张纸,有人会不愿意借,怕对方借了不还。
但是如果有女生向我借卫生巾,不管我认不认识她,跟她关系怎么样,只要我有,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即便没有我都可以立即去帮她买,她还不还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知道她现在遇到这种困难的心情,能够切实帮助到她,我会非常开心。
套用到‘互助箱’的流转上也是一样的,我相信绝大多数的同学都是跟我一样的心态,绝对不希望后来的同学没得用,所以会想尽办法尽快补上。”
不知道是不是秦以安说侯校长“不了解女孩子心理”,把他惹到了,侯校长的语气明显拔高了很多,“那你还说没有了找学校领?”
秦以安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有同学还没来得及补充,或者确实经济困难没办法补充,这些情况是需要考虑到的。
前段时间看到新闻,有爱心组织给山区中学捐赠卫生巾,帮助她们的女同学可以安心度过生理期。其实在我们身边也有一些经济真的困难,只能用很便宜的,甚至不合格的卫生用品的同学。如果她们拿走了互助盒里的卫生巾,没有归还,我个人觉得没有问题,我们学校本来就有责任,帮助她们度过这个难关。
如果学校没有这方面的资金预算的话,我建议可以设立一个专项的捐款基金,请学生向其中捐款,专门负责采买这些卫生用品。我个人愿意带头捐款……”
说到这里被姚校长开口打断了,“哪能让学生捐款。学校之前是没有这个先例,但是这位同学说的很有道理,也考量的很全面,学校还是愿意,也可以拿出这部分资金的。”
这时有位班主任老师提问道:“设立这个我没意见,不过全校宣传就不必了吧,就放在那大家看见了不就知道了。”
秦以安接着说:“这个宣传主要是基于两方面的考量。首先是很多同学,尤其是女生,对学校的物品有敬畏心理,老师没说可以动的东西就不敢擅自乱动,大家都不敢用,盒子成了摆设,这就违背了我们想要便利同学的初衷了。
其次是我不止一次遇到过,班上男同学拿卫生巾取笑甚至欺负女同学的先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男生觉得卫生巾很新鲜很神秘,女生觉得很隐私很羞耻,这种心理助长了不良风气,这种行为更可能给同学带来心理创伤。
其实月经只是一个正常的生理现象,我们就大大方方地把它拿出来讨论,它就不会成为我们制造对立、互相攻讦的武器。我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在学校里传递这种‘拒绝月经羞耻’的观念,让它深入人心,相信可以给同学们带来正面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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