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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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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酉时方过,林清寒就换了便装,带着李灏去等着聂嵩岳了。

然而等俩人到云月楼之后,却看见聂嵩岳早早儿就带着来福在门口等好了。

“聂提督今儿竟如此早。”

林清寒走上前。

“还好,今儿个事儿少,宫人们都回来了,咱家还得在午门前盯梢,一个个的过检,做了十年提督,宫人的脸记了个遍,若不是今儿太冷,出去的人少,依着往常这时候儿可回不来。”

聂嵩岳倒是嫌这差事繁琐,提起这就皱着眉,一脸不耐烦。

林清寒哪儿知道这么多的事,这是歪打正着了,恰好定了个酉时之后:

“原是宫中琐碎事这么多。”

“可不。”

俩人进了门儿,个个都将裘皮大氅脱下来分别交予李灏与来福保管,一会子站在门口做护卫。

雅阁之中,富丽堂皇,门一关便阻隔了外头的燕语莺声,清净多了。

“今日林尚书在此处与咱家想聊些什么?”

八仙桌儿上,提前上得了菜,还有一壶上好的龙井。

这是林清寒从李道夷府上出去,教他带着的。

“聂提督来时,四处可有耳目?”

聂嵩岳抬起头看了林清寒一眼,道:

“林尚书大可以安心,咱家前来,眼线遍地,若是不好一定会有人来叩门警醒的。”

“好,这是卤的黄牛肉,云月楼的招牌菜。”

聂嵩岳也给面子,大大方方的就把菜夹起来品尝,先给林清寒斟上一盏子茶,方给自己斟:

“这菜色相当可以,不愧是能开在紫禁城边儿上的酒楼,离着宫家公子的府邸也近,林尚书,您几位大抵都挺有口福。”

林清寒方拿起的筷子忽而顿住,这筷子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聂提督。”

“嗯?”

聂嵩岳瞪大眼睛,面上疑惑的合情合理,而他那云淡风轻的神情教林清寒心里发怵。

也越发觉得自己贸然与他会面,着实有些唐突了。

他一张口,就给了林清寒一记重拳,自己绝不是聂嵩岳的对手,如何斗得过呢。

“怎么不吃菜呢?”

聂嵩岳笑笑,反倒将菜尽数夹给林清寒。

“林尚书是讲究人,莫要嫌弃咱家,咱家也是极爱干净的。”

林清寒听得了,聂嵩岳有意将“极爱干净”四字放慢了语速。

“如此,本部院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林清寒明白他的意思。

“您可知道,宫家独子要继承宫丞相衣钵之事?”

“知道。”

聂嵩岳见状,撂下筷子,微微点头。

“本部院与李尚书,跟宫丞相家的独子,都是十分稔熟。”

“知道。”

“咱家还知道您三位有金兰之情,您知道,这宫里,没有任何事儿能瞒过咱家的眼睛。”

聂嵩岳笑笑,他早料到,自己此话一出,林清寒大抵会有些乱阵脚。

但他要的,也正是这样儿的气氛。

其实论做官——聂嵩岳早就将他们里里外外琢磨了个遍,论做官的本事,还是李道夷更胜一筹,若是今儿自己眼前坐的是李尚书,他聂嵩岳就得掂量掂量,这话能不能这样儿说。

可既然是林清寒自己来,那聂嵩岳便也没什么忌讳了,若是心里头不扎实,教人强压一头是常有的事儿。

“聂提督知道的底细还不少。”

林清寒勉强笑笑,夹了菜放进嘴里,菜是好菜,但吃进心里有事儿的人嘴里,那就是索然无味。

“那,聂提督可否愿意与宫公子走的近些?”

“自然,宫家公子年少又如何,早听闻他学识过人,与他为伍,也是咱家的荣幸。”

林清寒闻言便知,聂嵩岳是有意与尚书省为伍的,因为这问宫映亭的事儿,即是问自己跟李道夷的事儿。

“与尚书省的大员亲近,也是咱家何其有幸。”

不等林清寒说话,聂嵩岳揭开茶盖儿,又补上一句:

“好香的茶,大抵是从李尚书府上拿来的,李尚书爱喝雨前龙井,朝野之中都是出了名儿的。”

“那是,本部院能与聂提督为盟,也是极好的。”

“为盟不为党?”

聂嵩岳抬眼看着林清寒。

“为盟不为党。”

林清寒点头。

“爽快。”

聂嵩岳起身儿,开了门教来福将菜钱去结了,林清寒正要推脱,聂嵩岳却一摆手:

“无妨,咱家知道云月楼有规矩,客人用完了膳才可结账,咱家替了林尚书,今后好相见。”

如此,林清寒也只得作罢,简单地回了礼。

次日寅时,百官换素服在殿外等候登基大典,中书省六部仍一字排开站立,李道夷居尊。

编钟齐奏,鼓瑟齐鸣,皇帝登基,礼毕,国号依旧为锦,年号为天显,自此移居养心殿。

离着三月十五殿试将近,天显皇帝却颁了个诏,只公开与朝廷,让上头与百姓心照不宣的——

此后做官,按求官者家中钱财取舍,换句话说就是,大锦开始卖官鬻爵了。

文武百官退朝之后,只有宫原朔留了下来,随着皇帝去了养心殿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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