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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颍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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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大喜过望:“三娘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摩拳擦掌,大有书童变庖丁,当街将这孽驴剥皮抽骨、大快朵颐之意。

崔韫贴心,及时的将她肚中馋虫掐死:“不是真的,我在给你画饼充饥。”

两个人对犟驴无计可施,只能兵分两路,一个背着书箱去上课,另一个守着驴,等它回心转意。

崔韫认命的背起书箱,国子庙建于务本坊西,式规大壮,坊内又设周公孔子庙,走这条路的不是学生便是显赫官宦。车马川流不息,她一个人慢慢步行格外落寞,倒是与万物肃杀的秋景很是相配。

“嘚嘚嘚嘚。”

十几骑马从大兴宫与永兴坊的夹路跑出来,崔韫只道又是她哪个阔绰同窗,连头都懒得抬了。

“驾、驾,驭——”

一匹大白马在崔韫身旁刹住了蹄子,萧姁胡服革靴,稳稳坐于云凤纹的高桥马鞍上,带钩将合胯袄子用郭洛带束起,修得她腰身盈盈。就是青丝也不像往常绾起带簪,而是依做胡人盘髻梳辫,玉冠上金珰貂尾,遮不住一双深邃眸子的光彩。萧姁的鼻梁挺直秀美,似无温婉和煦之气,但唇瓣偏偏无需胭脂便如三月的花儿般鲜艳娇嫩,给这副面孔的美貌平添了几分妩媚艳丽。

“崔三,你的好坐骑又不听话了?”

“纪国殿下,”崔韫先行礼,脸上懒散一扫而生光,又不禁自嘲:“临颍伯府还有两个主子呢,却只有它一头驴,明明物以稀为贵,却整日被我喝来骑去,自然就不乐意了。”

萧姁忍不住被逗笑,她命一人下马,对崔韫道:“你上马,随本宫来。”

崔韫解下书箱交给纪国随行的人,她爬上马问:“时辰不早了,今日卢太常可是要去国子学检查文章的。”

“本宫都不去,你又怕什么。”

“国子学的教授怎么敢动你,怕不会让我替你多挨几下竹板,才能解一解心头的怨气。”

萧姁不听她的碎言碎语,先纵马疾行在前,马蹄扬起地上秋雨后的水湾,引得路人纷纷避让。

崔韫打马在后,她马术不精,不敢快跑,又怕追上后被大白马溅一身水,就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这一小心,就看不见人了,所幸还有宫婢骑行在侧,时时引导,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一行人来到了东内的南薰殿,崔韫先前得了萧姁赏下的腰牌,可以自由宫禁行走,就没遭到御林军的诘问,顺顺利利的进了宫。

萧姁人不见了。

宫婢将她引入体仁阁。阁内躺了个小不点,正在罗汉床上打滚,嘴里吚吚呜呜,将一架栅足书案都踢到了地上。

崔韫见了,忙行礼:“臣崔韫拜见圣人。”

大齐皇帝才八岁大,宫内亲近的人都认不全,却是记得这个常与皇姊在一处玩的临颍伯。她猛地扑上去,抓住崔韫衣襟,悄悄说道:“吾快饿坏了,三娘子有什么东西吃吗?有没有桂花糕。”

这下把崔韫给难住了,她向来是有一口便吃一口的主,随身怎么可能带着糕点呢。

看着圣人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自己,眼神里有饥饿与难耐,更多的是泪眼婆娑的期盼,崔韫感觉摇头都是一件难事了。

“臣没有。”

萧如一屁股坐回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周旁的宫婢没有去哄的,圣人刚病愈,正是清淡饮食,挨饿的时候,纪国殿下有吩咐,不能由着性子给她东西吃。

这时,崔韫的腹部衣衫内有东西动了动,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衣内掏出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圣人边哭边盯着她,见她手上有他物,张嘴便要去咬。

“圣人不可!”

崔韫连忙护住,手背上便多了两道牙印。

圣人掰着她的手去看,原来圆滚滚的小球是只雪地麻的狸花猫,才十几天大。

这回轮到崔韫在她耳边说话了,话有笑意:“圣人,你猜猜纪国殿下她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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