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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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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之把头低得更深,半字不敢言。

在千千万万大梁百姓的心里,殊易都是难得的明君,先帝在位时,殊易便被委任处理边疆之事,与边境小国关系融洽,除与瓦剌有过一战外,直至今日都未再发生过战事。

殊易从不在乎领土扩张,但求四海之内河清海晏,华夏百姓安居乐业。

殊易见沈言之迟迟不言,也不急着催促,慢悠悠地品尝一杯苦涩劣质的茶,静候沈言之开口。

不过一会,沈言之终是拗不过殊易如泰山压顶般的频频注视,轻抬头,缓缓开口:“臣在想,崔怀让只是区区知州,索贿受贿,搜刮民脂民膏,甚至贪污赈灾款,这几条响当当的大罪,谅他有十条胆子也未必敢做,所以背后定有撑腰之人,才敢如此肆意妄为,藐视君上。”

听罢,殊易点点头表示同意:“嗯,说得不错。”

朝沈言之招招手,待他一步一步膝行过来,方道:“今日房中之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尽言,无需有任何隐瞒。”

不知殊易究竟何意,沈言之也只能轻道了声“是”,待殊易示下。

“官为何贪?”

沈言之倏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殊易,殊易为何问他这些?

不敢拖延,连忙答道:“臣认为,皇上实行三省六部制,上下同级互相制约互相监督,且刑法严明,本不该出现贪官污吏,但为何贪官仍是层出不穷,该是因为贪欲,你贪了我便也贪,你贪得多,但我贪不了那么多,我就会想办法搞垮你,但实际上我自己也不清白,殊不知推了别人下水也淹死了自己,于是便有了官官相护,大家有钱一起贪,你拿多少我拿多少。”

殊易被他简单易懂的回答逗笑了,又问:“若大力实行反贪制,加大刑律力度会如何?”

“贪官罪不可赦,皇上清明,受贿贪赃刑律本重,若突然加大刑律力度难免会闹得人心惶惶,是为下策,且官员们若捞不到油水,他们的鱼线便会放在商人身上,到时官商勾结,后果更不堪设想。”

殊易含笑:“那依你所说,要如何制贪才是上策?”

沈言之深吸一口气,心中惴惴不安却又不敢不答,实是慌张:“臣愚见,贪在于度,贪官若做能事,吃些回扣无伤大雅,清官清廉有余,不成事未必就是好官,且清官多刻,亦不得民心。”

“哦?”殊易挑眉:“你的意思是,若官能做事,便贪也无妨?”

沈言之一愣,赶紧摇摇头:“自然是不对的,贪官贪赃枉法,不仅是重罪,还是公然打皇上的脸,必须惩处,且要严惩——”

话没说完,忽觉此言与方才所说相悖,竟是自己把自己绕了进去,也不知究竟说了些什么,直摇头,愁眉苦脸的。

殊易见沈言之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模样,不觉笑了,一手覆上其脸颊,轻轻抬起,眼中怜爱倍至,沈言之被殊易突然的举动吓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唇间一烫,竟是殊易弯下腰深深地吻了下来。

沈言之惊得连手都不知该放何处,下意识地想推开,却动也动不得,只能任由殊易扣住他脑后,情渐起,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滚烫,温情,不容拒绝。

——殊易,你不该如此,乱我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殊易缓缓起身,见沈言之跪在那里发愣,轻拍了下他的脸,沈言之立即回过神,直勾勾地盯着殊易,声音如远山寒巅,轻似云端绕:“爷要侍奉吗?”

看了看客栈的寒酸地方,犹豫道:“不如,还是回去吧。”

“说好了今晚在这儿住下,承欢,君者可无戏言。”说完,殊易看了看时辰,悠悠道:“时候不早了,走吧,下楼吃点东西。”

沈言之忙站起身,跟着殊易走出屋子,见四周无人,小声道:“爷,那青州一事——”

“我自有决断,你倒替我急起来了?”

沈言之低下头:“不敢。”

殊易面带笑意,领着他在楼下一偏僻角落处落座,周围有屏风遮掩,不觉有些闷热,好在身旁有窗,也能忍耐。殊易又叫了几个新奇菜式,赏了小二些银两,问问他周围可无好茶卖,房里的那种他自是喝不大惯。

小二想了想,笑答:“城北东街倒是有一家茶庄,喝过的人没有不称赞的,只不过离咱这儿有点远,来来回回也得一个多时辰,要是碰上人多排个长队,那就更没准了。”

殊易点点头,瞥了沈言之一眼:“用过饭,你走一趟吧。”

正喝着茶的沈言之差点呛死,疑惑地看向殊易,心道:这里小二和暗卫这么多人可差使,干嘛偏让他在这难耐暑天走一趟?

但拒绝的话语是说不出口的,倒是殊易看出了他的不情愿,收起笑容绷着脸道:“怎么,不愿意?”

沈言之有苦说不出,刚想“十分情愿”地应下,就听小二打破尴尬道:“客官但说要什么茶,赏我们些跑腿银子,我叫店里的伙计帮客官买来就是。”

沈言之觉得小二的主意相当不错,不过打量殊易神色,显然是不大同意小二的提议,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哗啦一声甩开折扇:“不妥,我可没那多余银两。”接着又望住沈言之:“就你去,快去快回。”

“知道了……”此时沈言之也反应过来殊易一反平常那冷峻之态,是故意想折腾他,一时也没了用饭的心思,淡淡道:“眼见着天要黑了,爷给点银子,我现在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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