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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舍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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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之倏然睁开眼睛,哗啦一声撩水转身,见殊易负手而立,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殊易道:“朕问你话呢,怎么连炭火也不生?”

沈言之眨了眨眼:“送来的都是黑炭,烧了乌烟瘴气的……”大抵知道殊易来做什么,沈言之轻声道:“皇上……给臣点时间……”

殊易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沈言之忙活了半天,过了半晌,沈言之微微起身,探手去拿屏风上搭着的青袍,手指刚触到温软布料,便见殊易大步向他走来,一手将他从浴桶中拉起,另一只手迅速地将衣衫披在他身上,抱起他走到房间另一尽头处,毫不怜惜地将他扔在床上,回过头冲着门外怒喊:“搬盆炭火来!”

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沈言之却抱着衣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不知殊易为何会来,殊易的到来总是在他意料之外,以至于根本无力招架,只能任人宰割。脸上的伤结了痂还未好,连着几日他都没敢照过镜子,但想也知道自己该是怎样的丑陋模样,殊易也自然看到的,虽然意外地,在他眼中并未瞧出一点嫌弃之意。

“脂膏呢?”

“什么?”殊易的突然发问让沈言之始料未及,他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殊易要什么,赶紧从枕下掏出一盒脂膏,握在手里,怯生生地抬头去看殊易。

可殊易的眼神未曾怜悯他哪怕一瞬,接过脂膏打开盖子,凑到鼻下闻了闻,复扔给沈言之,沉声道:“抹给朕看!”

沈言之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殊易,殊易惯不喜这些繁琐之事,总是知道他要来才自己抹好了以免受伤,而殊易又总是不打招呼便来,有时也难免疼上几日,可……即便殊易破天荒地心疼他一回,但当着他的面行这等事,想想便羞愧难当。

殊易见他不动,又催促道:“朕让你抹给朕看!”

强硬的语气不容置疑,沈言之看了看殊易,终是不敢违抗,不知不觉红了眼角,将怀中抱着的一团衣裳放至一边,赤摞着磨磨蹭蹭地膝行到殊易面前,背对他跪趴在床上,一手挖了些脂膏,紧紧闭上双眼,颤颤巍巍地探去。

冰凉的脂膏触及温热,沈言之下意识地一抖,眼圈红得可怕,生生逼出几滴泪来,可想着殊易就站在身后紧盯着,手上又不敢慢了动作,只能牙一咬心一横,和谐就和谐吧!

将脂膏均匀地抹开,缓缓揉搓,嘴唇几乎要咬出一个血洞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撑着床爬起来,泪眼婆娑地回过头对殊易说:“皇上……可以了……”

四目相对,沈言之赫然发现殊易此刻的神情像极了向先生讨教的学生,认真仔细,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床边,一直盯着他最羞愧的地方看个不停。

将无数疑惑抛却脑后,沈言之稳住心神,慵懒地跪伏在床上,细软的腰肢塌陷,白皙的皮肤映在烛火下散着珍珠般的光泽,异于同龄人的挺拔健硕,少年的身材实在单薄了些。

好像最近又瘦了,殊易胡乱想着,伸手拔掉了沈言之头上的玉簪,长发如瀑散下,他看到方才还红着眼睛落泪的沈言之勾起一抹媚笑,像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用手捧起伸出舌尖,在即将触到的那一刹被殊易拦下,内心火浪翻腾,语气却冰冷,殊易道:“躺下吧。”

听了吩咐,沈言之惨笑着勾住殊易腰间束带,拉着他在床上躺好。温热的脊背刚触碰到冰凉的床铺,殊易便急着做晋儿不让做的事,沈言之忙擦了夺眶而出的泪珠,压抑住快要溢出齿间的哼吟,主动迎了上去。

“今日他让朕抱了。”

殊易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沈言之瞬间打起了精神,知道殊易口中的他是宁卿如,不觉竖起了耳朵。

“朕抱他,他未反抗,再进一步便又不依了。”

“皇上……”

沈言之颤抖着开口,本能地意识到什么,慌张地想要阻止殊易,阻止殊易继续说下去,可殊易动作不停,逼得沈言之思绪涣散,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凭着本能喘息着,可还是能听清的,殊易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从耳边直至心间,在全身上下掀起惊涛骇浪。

“总有一天会从的,他性子傲,断不会自己行这些事,你也算当了朕一回先生。”

沈言之忽然睁大了双眼,剧烈地一颤,弓起身子抓住殊易的手臂,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殊易看了半晌,冷心如他。

心扎一般疼,大颗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沈言之拼命地喘着气,似要寻到一丝求生之机,他疯魔般抬手抹了眼泪,双手缠上殊易拽着他一同跌回到床上,如同初生的小兽一样啃咬殊易的脖颈,尖牙陷进肉里,却又没使什么力气,连发狠都舍不得。

殊易抱着他,动作更狠,一个接着一个的深吻落在沈言之身上,像被眼前人全部的暖意紧紧缠住一般,他失了神,只顾发狠。

沈言之突然笑了,深情款款,饱含韵味。

这才是殊易,这才是他认识的殊易。

夜色渐深,床帐中两个身影不断纠缠。沈言之知道,殊易想让他做一个潇洒之人,他需要时陪伴,不需要时豁达离开。

他也知,殊易的心不可能在他这,亏得他不曾求什么,否则,如今得痛成什么样子,疯疯癫癫,平白惹了殊易厌烦。

——现今这般也是好的,你中无我,我中无你,仅由我一丝执念牵绊,殊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离开你,我不舍得。

——但从当年我进宫起你就该知道,就像你不喜欢我,我也一样不喜欢你,真的,殊易,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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