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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言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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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留下宁卿如一人站在屋里全身发颤却又庆幸万分,眼睁睁瞧着殊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云起宫。

无论怎样,还好。

出了宫门,小雪已停,殊易只觉全身燥热难耐,兴许是很久没有对人这般温柔,差点消磨掉他最后仅存的耐心。几人起轿,谢全高声吩咐:“去温德宫——”

轿头立转,殊易也未言一句反对,谢全走在前面,赶快派人去吩咐温德宫的那位小主子。

殊易坐在轿上,头微微发痛,脑海里不停浮现的都是承欢当年入宫的第一个晚上,稚嫩的脸庞,柔弱的身躯,怯生生地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就连看自己一眼也不敢。

那时的他是如何做的,貌似一点不曾怜惜,任承欢怎样挣扎都无用,一夜生生喊破了嗓子,身下都是血,全身到处是青紫的伤,足足养了一个月才能下地走动。

似乎那一夜之后,他就不会再怕了,到如今也会反过来教自己一些床笫之事,在与他共进晚膳后,还捏着自己的肩膀小声劝道:“那位宁公子好歹也是皇子出身,平白无故地当了女儿嫁过来,心里自是别扭,皇上若真喜欢,纵一纵也无妨,莫要第一夜伤了身伤了心,日后更加不好办。”

也是听了他的劝,殊易才久违地多了几分耐心。

想着,轿子已停在了温德宫门口,还未下轿,便看见承欢遥遥地光着脚踏着雪跑过来,连礼都不曾请,便匆忙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眉头间有几分疑惑和忧虑,殊易看得分明,当年十四岁的少年,现今也长成了清秀的成年男子模样,只是比正常人瘦弱些,许是天生骨架偏小的缘故。

一手搂过承欢的腰,不顾怀里人小声的惊呼将他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进房内才放下来,吩咐底下宫人们伺候穿好鞋袜,莫要着凉。

然承欢却是拦了,让众人退下,依旧光着脚换了殊易最喜的熏香,又倒了杯热茶递给他,才缓缓道:“可是不顺心?”

殊易皱了眉头,看向他的脚,承欢赶紧笑说:“不碍事,一会也得脱,省得麻烦了。”

“朕也乏了。”殊易站起身,承欢立即意会上前替殊易更衣,亲自侍奉了殊易盥漱。

殊易坐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他的性子若有一半像你,朕也不烦。”

承欢笑说:“各人总有各人的好处,可皇上今夜不该来,免得落人口舌,宫里这么多眼睛看着呢,皇上倒不怕宁公子日子不好过。”

殊易听完,微勾嘴角:“放眼整个宫里,只要你不去找卿如的麻烦,谁敢让他日子不好过?”

“皇上这是责臣善妒?”承欢跪在殊易腿间,像从前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好像是在笑的:“臣就是善妒,皇上来臣高兴。”

殊易忍不住淡笑着,伸出手揉了揉承欢的头发,扶着他头后的手也不自觉使上了力气:“别人倒也罢了,随你胡闹,但莫去找卿如麻烦,他性子烈,自是与你不同。”

承欢突然愣了,动作也是一滞,却只有一瞬,甚至没让殊易发现,重新卖力地讨好着,心里却是一阵酸楚,好在只是酸着,并不曾痛。

面上依然欣喜着陶醉着,用尽全力去让身前这个人满意,却忘了在他眼里,他和那位宁卿如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可怎么就不一样了?他宁卿如高高在上,却以为他自小就为男人做这种事情吗?

卿如……卿如?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好听得紧。

见承欢一直未答,殊易也不急,只喊了声催促:“承欢——”

承欢知道他催什么,只稍稍退去,用干涸的嗓子笑着打趣:“臣忙着呢……”

说着又要继续,却被殊易攥住了头发,承欢吃痛,怯怯地抬头看了殊易一眼:“皇上可是恼了?皇上吩咐,臣怎敢不从,原也没打算找他麻烦,皇上喜欢的人,臣哪里有那个胆子。”

承欢说得真切,殊易松了手,却还在头后虚放着,手上不觉用了力气,强迫他做着他不太适应的事,殊易也知道,每次做完连着几天嗓子都不大舒服,但今晚殊易心情不佳,却不好发作,即便在自己面前也只是忍耐着,用这样简单的方式,扣住他的头,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击,撞得他头昏眼花,差点儿忘记了他曾经是谁,现在又是谁。

他记得……他也是有个好名字的,父亲给他的好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不能过审的事情终于做完,承欢站起身就要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却被殊易拦了:“朕乏了,今日就睡了吧。”

承欢愣愣地看了殊易一会,才又跪下去,帮殊易清理好,待他躺好方钻进被子里,原是并排躺着的,但没过一会承欢就蹭啊蹭进了殊易的怀里,殊易也习惯,顺手抱了他,轻声道:“明日找御医开几副房子,别像从前耗着,一月半月才能好。”

承欢轻轻应了,头埋在殊易怀里,哑着嗓子道:“他叫卿如吗?”

殊易没应,承欢也不会自讨没趣地问第二遍。

灯火已熄,殊易抱着他,传递怀中最滚烫的温度,但听着那呼吸声却是极其陌生的,承欢知道,殊易向来就不是他的,即便宁卿如不来,也不会是他的。

他原也有个好名字的,只是不曾言说,殊易亦不知,可他不敢忘,不能忘,担心有一天连他都忘了,天下再无人记得他的名字,他便永远,都是世人口中的“承欢公子”。

他记得的,深深记得的。

沈言之,沈家言之,父亲取给他的。

沈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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