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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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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怕冷吗?我的身子烫得很呢。”

狭小的木床晃了两声,他爬上床来,紧贴着她躺在外侧。

解开她双足间的束缚,拉下衾被,将两人轻轻裹起,自己则翻身向外,吹灭床头灯火。

连那一点微弱的烛光也熄灭了。

许青窈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他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黑暗中,向她的眉间,印下轻轻一吻。

“睡吧。”他说。

窗外风雨大作,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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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风雨肆虐,院外落红成堆,野果匝地,啄食的鸟雀一早就来聒啼。

还是察觉腹部的轻微不适,她才彻底醒来,一晚上都做梦,时而在天,时而在地,沉沉浮浮,简直如在生死之外。

她一路摸过去,原来是他滚烫的大手覆在她小腹之上。

她厌恶地推开他,蛹向床角,用嘴去咬腕上的系带。

这是他袍间的腰带,用上好的冰蚕丝织就,针脚细密,做工精致,绾成一个死结。

她的唇齿奈何不了它,手边又无利器,只好靠近床脚,在立柜边沿来回磨蹭,直到满头大汗。

不知几时,那人长睫半开,斜靠在墙边,双臂松松抱在胸前,雪白里衣下露出半截劲瘦的胸膛,“有那么难吗?”

“求我一声,我自会为你解开。”一双黑瞳钉在她身上,饶有兴味地笑。

她冷眼,一张清丽的脸转向窗外,疏离冷漠。

“你想跑?”他随手捞起春凳上的衣袍,下地更衣。

“可惜,”薄青城的视线下移至她的腰间,眯起眼睛,“你跑不了了,那里面揣了我的崽。”

虽然如今还是窈窕纤细,不过,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臃肿起来,作为他的子嗣生长的胚宫。

想到这里,他不禁生出些奇异而微妙的感受。

到底是第一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就算仅仅是为了财产和子嗣,也该善待她些。

大步走去,将她抱到床中央,“别闹了。”

轻轻贴上她瘦削的脊背,一面把头埋在她颈窝,一面为她割断手上的绑缚,“你要是听我的话,何必受如此苦楚。”

发觉双手得以解放,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他一个耳光,“无耻之徒!”

他愤怒而惊愕地回望她,只见那一双泪眼里蓄满无尽的仇恨。

薄青城眼神不解,盯了她良久,像在努力克化她的指责,还有指责背后的眼泪,思索了一会儿,似乎觉得难以理解,遂放弃,自暴自弃地摊一下手,转身慵闲地落进门口纳凉的逍遥椅,悠闲地摇了一会儿,侧过脸来似笑非笑看她。

“知道我为什么碰你吗?”

他用尽心机,不光为了那些财产,更重要的是为了报复,他要让薄羡身败名裂,其中自然包括薄羡的这位儿媳,也就是许青窈,遑论这个女人曾经还几次毁坏过他的复仇大计。总之,大房的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至于春风一度之后的孩子,那就纯属意外之喜了。

“你该庆幸,那天碰你的人是我,否则你肚子里这个,真成了世所难容的孽种……”

许青窈抱膝呆坐,面色如纸,双肩单薄无依,连耳廓都透明,像在听,又不在听。

她这副样子,比动手和辱骂还能激怒他。

“你清高什么?我最见不得那种装清高的人,呆子似的。”他起身,站到门前,挡住外面本就不算明亮的晨光。

失去光线的烘托,她纤瘦的身形变成一片暗影。

冷风毫无预兆地灌进来,白色纱帘猎猎拂动。

门外传来低沉而冰冷的嗓音,“把孩子生下来,或许我会考虑放你自由。”

被关在柴房一整夜的小狸,此刻终于解了困,重新被指派到许青窈身边。

许青窈坐在窗前,任由她给自己穿衣缠鬓,只是敷粉的时候,那两行泪痕,怎么也掩不干净。

她呆呆地看着窗外,“小狸,你说,杀人和自杀,哪个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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