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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饭厅,那被赵妍妍嫌弃得碰都不想碰的獐子肉,自是被黄叔安排着掺了香料炙了,配上温好的酒送到了程浔这头。
有酒有肉进了肚,伴着屋内熊熊燃起的火盆,贺杉湫和陈七架着大夫们跑了这一路的寒凉也终是得了缓解,酒意伴着热气涌上了头,脸上都泛起了两坨红。
又是一小杯温酒下肚,贺杉湫不受管的眼神滴溜溜跑到闷头喝酒的程浔身上溜了一遭,又是一肘子抵在安静用饭的陈七身侧撞了撞,转而朝上首努了努嘴。
“你说,将军这是怎么了?”
贺杉湫嘀嘀咕咕地凑到陈七跟前念叨着,陈七被酒气熏退了几分拘谨,掩耳盗铃地举着筷子挡住眼睛,轻声回道。
“我觉着,可能是郡主又给将军气受了。”
将视线从筷子上头跑去一眼,陈七见程浔仍是闷不做声地给自己杯中添酒,缩回脖子,又继续瓮声瓮气地回道。
“你难道忘记了?郡主平日里就看咱们将军处处不顺,现在又在病中,身子不适,我觉着只怕更不喜咱将军了。”
“哦!对哦~我觉着是的!将军这几日都没梳洗,郡主说不定就嫌弃咱们将军邋遢了。”
“可不嘛”
一块獐子肉骨沿着交头接耳的两人脸侧飞过,程浔直接撂了酒盏,面色不善地骂道。
“放你娘的狗屁!”
“她看到老子过来不知道有多欢喜!你俩爱吃吃,不爱吃给老子滚蛋!吃着老子的,还在这里当面编排老子!”
贺杉湫和陈七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一眼后忙是低头唏哩呼噜地将碗中一顿扒拉,直到碗底的米粒都见了底,贺杉湫这才壮着胆子嘀咕了一句。
“要说咱们也是吃的郡主的哪里是将军的”
眼见程浔又是一记眼刀朝他们飞过来,陈七忙不迭拽了拽贺杉湫的衣摆,遮掩道:“瞎说什么呢?将军说是啥就是啥,你可闭嘴吧你。”
“嗯嗯嗯!是是是!将军的,将军的”
一路经了几次追杀暗害,好不容易才摸到了滨江水匪后头藏着的秘密,这一路回了京,共进退的几人倒也生出了比先前更深厚的同袍情谊。
眼见着莫说贺杉湫这混小子,就连陈七都敢当面打趣自己了,程浔骂骂咧咧地仰头饮尽杯中酒,犹豫了片刻,这才手指摩挲着杯沿,自言自语道。
“你们说,若是一个平日里就亲近的女娘,忽然间改口唤人阿兄了,这,是为何?”
正筷子厮杀抢夺着一块肥美獐子肉的贺杉湫同陈七闻言,双双停下了手中动作,像是田地里冒头的两只田鼠一样竖起了脑袋,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程浔等着下文。
继而就见他们的将军肉眼可见地面露窘迫,有些慌乱地再给自己灌了一盏酒,这才色厉内荏地骂道。
“看什么看!老子就是,刚刚听着她院里的侍婢们闲话,一时好奇这才问问,知道就放,不知道就给老子把招子收回去!”
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戏谑眼神,贺杉湫带头发出一声长哦,嗤嗤偷笑了起来。
反倒是陈七见程浔这般人物竟是在此事上头一遭露了怯,瞬间代入了自己曾经在如意娘跟前的羞窘与提心吊胆,借酒清了清嗓子,吞吞吐吐地说到。
“这个,其实,属下可能,倒是能猜到一定原由的”
“嗯?什么原由?”
程浔闻言当即面露兴奋,但又像是转瞬想到了什么,生硬移开目露亮光的眸子,借咳嗽掩饰起了尴尬。
陈七对此只当不知,吞下一口温酒壮了壮胆子,继续说道。
“属下家中有一长姊,她同她夫婿,嗯,是自幼定了亲事的。”
瞥了一眼程浔的神色,见他即便竭力掩饰,仍是流露出心急。陈七也不再耽搁,忙接着说了下去。
“长姊同姐夫自幼一道相伴长大,感情深厚,然后我家长姊在成婚前,就一直唤我姐夫作阿兄的”
“即便是婚后,人前虽是唤作夫君,但我无意间碰见过,私下我长姊还是叫姐夫作阿兄的。所以,属下觉着,郡”
成功接收到程浔的眼刀警告,陈七忙生生改了口,解释道:“那位女娘!女娘子定是为表亲厚喜爱之意,这才忽然改口唤阿兄的!”
“是亲厚,喜爱?”程浔颇有些忐忑不安地追问道。
“没错!亲厚!喜爱!”
陈七和贺杉湫对视一眼,立马斩钉截铁地肯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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