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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第5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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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中的悲哭震耳,众人在旁瞧着,也都露出丝不忍,王?站在门口,也没想到袁守诚先被捉拿,赵镰又死了,只觉京畿衙门到了多事之秋,心底隐隐发慌。

胡氏哭了两盏茶的功夫,侍婢在旁劝,周显辰也去劝,又劝了半晌,才令她止了哭,但她突闻噩耗,三魂去了七魄,被扶出前堂时,问什么都怔然答不上来。

直等到最后一丝夕阳没入天际时,胡氏才彻底接受了现实,她哭着道:“我家老爷初一下午回来的,在家里用了晚膳之后,便又出了趟门,说近来差事极多,他有事要办,她公差上的事我从来不过问的,自然不管他去何处。”

“当天晚上他没回来,我也没当回事,直等到昨天一天不见人影,我才有些恼了,怕……怕他去那些风月之地,今日这大半天不见人,我便想着,若晚上再不见人,便要来衙门找他,闹他个没脸,却没想到……”

胡氏哭得惨淡,在这昏暗的义庄之中显得有些阴森骇人,她又往后堂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压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他还说要给我添新的头面首饰,还说要给我买更大的宅子,还说要给?儿请最好的夫子,可如今他却躺在这里。”

谢星阑这时问道:“你仔细想想,他这几日可有何异常?你虽没过问他去何处,但他出门之前可曾令人送过信或拜帖?”

胡氏一脸茫然,摇头道:“没有啊,没送过,他这几日没什么不快之处,相反心情还很是不错,本来这两年家里有些紧巴了,我与他也有些不快,但这几日他十分大方,还说要给我添首饰,我已经半年没有新首饰了……”

谢星阑和秦缨目光微凛,谢星阑道:“他哪日说要给你添首饰?”

胡氏略作回忆道:“就是在前几日,应该是二十九,没错,就是二十九那天晚上回去之后说的……”

谢星阑和秦缨不由互视一眼,二十九日,正是崔慕之和岳灵修找她来验尸,结果赵庆当着赵镰的面,道出红衣女尸的死法与十年前旧案一模一样的那天。

第53章怀疑

“那天晚上他回去的很晚,说是在衙门找了个什么卷宗,找了半晚上,我以为有什么要紧的案子,但他面上神色却十分轻松,待我侍候他歇下时,他看到了我妆奁旁的簪子,见其中一支被我磕碰出了一道印痕,便说过两日为我换新。”

胡氏想到赵镰对她的好,又忍不住掉泪,“当年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没做捕头,但他叔叔生意做得好,不缺金银,他也十分诚心,郭捕头又说等他将来迁去别处,这捕头之位一定是赵镰的,如此我父亲才同意了,后来他也的确做了捕头,可我那时才发现,那家宅看着虽好,里头却是坐吃山空的。”

“我们成婚之时,他叔叔给了一笔银钱,这些年除了他的俸禄,全靠那笔银钱过活,到了这两年,那银子用的差不多了,我们手头便紧巴巴的,今年过年之后,还遣散了几个厨娘小厮,没办法,实在是请不起那么多人了。”

胡氏的父亲乃巡防营都尉,虽是武馆,品阶却不高,他的女儿嫁不进高官厚禄之家,而赵镰虽只是个小小衙差,但尚有前途,亦家底厚实不缺金银,这才令胡氏嫁来,但赵镰家中,却远没有面上看着那般好。

胡氏抹着眼泪道:“他父亲早亡,有个母亲在老家,那老虔婆来过京城半年,却全不懂礼数,就是个乡野泼妇,不仅我不高兴,便是赵镰自己都觉得丢脸,最终还是送回老家了,请了人照看,他那个叔叔人家有亲儿子,与他来往也不算多,我本以为就算做不成诰命,也至少衣食无忧,可没想到银钱都不够花……”

见胡氏越说越抱怨,谢星阑肃声道:“他那天晚上还说了什么?”

胡氏心知扯远了,便也收敛了三分,定声道:“他说换新,我自然要问哪来的银钱,他笑着令我不必担心,说过几日他叔叔说不定要给他一笔银钱,又说什么这几年做捕头,也是帮了他叔叔忙的,他叔叔若不是狼心狗肺之人,便该知道厉害。”

“我便说,这个叔叔也就逢年过节与家里有些来往,平日里也不如何热络,若真要要银子,我们平日里便该多走动走动,他便说来往多了反而引人注意,到时要帮忙,人家一眼看出来,反倒给他惹麻烦??”

谢星阑问:“他叔叔叫什么?家在何处?”

胡氏忙道:“叫赵硕明,在城西仁化坊瓦儿巷,是做绸缎生意的……”

周显辰这时问:“二十九那天说要给你换首饰,那三十那天呢?”

胡氏想了想,“说是换首饰,但是他这几日忙得很,我也不急几日功夫,三十那日,因瞧见园子里的桂花开了,他便想到了珍味楼的桂花蜜,十分大方的让小厮去买了一坛回来,他知道我和孩子都喜欢吃,但因实在是贵,此前年节上才去买,我见他如此大方,自然觉得万事顺遂,怎么也没想到,这才三日功夫,他便死了……”

说到此处,胡氏又想起一事,“对了,初一那天晚上,他说衙门有公差,但临走之时,却换了一件干净的袍衫,就是他身上穿的那件,那件没穿过两次,还是簇新,我还想着,此番差事,是不是有什么大官在,因此他才要注意仪表。”

周显辰看向谢星阑,谢星阑道:“他平日里可曾与谁有仇?”

胡氏听得拧眉,摇头道:“他是个会做人的,我没见过他与谁结仇过。”

谢星阑又道:“他和当年的郭仲耘关系极好?”

胡氏应是,“郭捕头算他半个师父,他在衙门当差,全靠郭捕头看重,我与他成婚,是郭捕头与我父亲相识,靠郭捕头牵线才成了姻缘。”

周显辰又问:“郭仲耘除了公差上提携赵镰,他们可还有别的私交?”

胡氏道:“当初刚成婚之时,郭捕头时常来我们府上,赵镰还送过几样好东西给他,后来他归乡了,来往便不多了,至多年节上送个年礼。”

谢星阑见胡氏所知不多,便道:“稍后我们要派人去赵镰书房搜查一番,看看有何存疑之物,你若想到有何古怪之处,也可随时告知我们。”

胡氏泪眼婆娑地应下,周显辰又道:“他如今死的不明不白,遗体暂且留在义庄,你回家等候消息便是,等案子查清了,再行安葬之宜。”

一番交代,外头天色已黑,义庄堂内点了灯火,见胡氏要离开,秦缨上前道:“赵夫人,为了早日查明赵镰死于谁人之手,待会子验尸之时,可能让我们剖验试试?”

胡氏早就注意到了秦缨,却不知她身份,周显辰这时道:“这是云阳县主。”

胡氏有些惊讶,“您就是云阳县主……你说的剖验,是指……”

秦缨道:“是在尸表划开伤口,看看其体内是否留有凶案线索。”

胡氏吓得面色一白,“我家老爷已经死的很惨了,可不能再损毁他的遗体了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连遗体也损毁了,岂非九泉之下难得安宁?”

秦缨欲言又止,周显辰也道:“弟妹,这不是故意损毁,是为了早日查出赵捕头身死的真相,你也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吧。”

胡氏红着眼道:“我自然不想的,可将人剖开,我实在是闻所未闻,赵镰他也一定不想的,到时候他魂魄难安,怪罪起我可怎么是好?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不管是大人还是县主,我都不能答应……”

她眉眼间尽是执拗,周显辰都有些无奈,他看向秦缨,秦缨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又进后堂看了看赵镰,胡氏才离开了义庄,等她一走,一行人重新回了后堂。

赵镰身上的饰物皆被取下,外袍和上衣都被褪去,就在岳灵修要将他的下裳都脱去之时,他抬眸定定看向秦缨,白鸳在外候着,在场便只有秦缨一个女子,要让赵镰赤身裸体相对,似乎十分失礼。

秦缨瞧见这一幕,蹙眉道:“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其他人面皮微抖,岳灵修一咬牙,一把将赵镰的遗体扒了个精光,秦缨一脸如常地走到近前,目光在尸体之上扫过,眉眼间疑云满布,一转眸,见谢星阑目泽幽深地望着她,秦缨道:“谢大人想到赵镰怎么死的了?”

谢星阑移开目光,“周身并无明显外伤,这不太合理,眼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遇害之地并非是在玉关河,凶手选择玉关河,只是为了方便抛尸,赵镰遇害之地应该距离玉关河不远,但玉关河斜贯整个京城,要追查起来也不易,并且,胡氏所言也值得深究。”

“赵镰行事圆滑,极少与人结仇,而旧案之中,袁守诚的第一怀疑之人也是郭仲耘而非赵镰,而发现与旧案有关之后,衙门中人心惶惶,各处走访搜证,也十分辛苦,但赵镰却心境大好,觉得他要发一笔横财,有理由怀疑,他这笔横财并非面上说的那样。”

谢星阑看向周显辰,“派个人去将他叔叔找来吧。”

周显辰也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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