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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第5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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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缨道:“无碍,主要看看地址方位。”

秦缨上马车,谢星阑也御马相随,一行人往兴安桥以南行,走过两条街,便看到了一处两层楼的酒肆,酒肆门头酒旗招展,一楼厅堂内稀稀疏疏坐着几个客人。

赵庆指着酒肆道:“就是这里,原来的长福绸缎庄,金文延去过的万宝赌坊,与绸缎庄只有一条街之隔,范玉?住的小院在这条街的最南面??”

他们沿着长街再往南行,到了尽头,便是一片低矮的民居,赵庆仔细看了看近前的几个杂院,并不十分确定地道:“范玉?当初应该就住在此地,这杂院之中住了四五家人,范玉?租了一个单独的厢房,那天晚上,她因要赶制一幅绣品,直到天黑都没回来,邻里后来都睡下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有些意外范玉?怎么起早贪黑的,可没多久,就听说兴安桥下死了人,赶去一看,一下认出范玉?来。”

谢星阑问道:“当天晚上他们没听见任何声响?”

赵庆应是,“没有,范玉?没进院子,后来金文延也说,他是专门在绣房不远处蹲守范玉?的,他当时骗家住在玉关河对岸,这才将范玉?骗到了兴安桥。”

秦缨掀帘看着眼前的杂院,过了十年,这几处杂院仍然有人杂居在此,他们说话的功夫,能听见院墙后孩童与妇人的吵闹声。

秦缨道:“的确离的很近,我倾向于金文延描绘的情形是真的,但并非是他在蹲守范玉?,而是真凶在蹲守,加上范玉?不会跟着陌生人走,我怀疑凶手或许是与绸缎庄有来往之人,要么是客人,要么便是绸缎庄老板在生意上的合作者,当时夜色已深,范玉?多半对来人有几分信任,等发现不对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若没到事发地,秦缨还无法描绘的这般真切,如今将各处走了一遭,秦缨几乎能想象出案发经过,秦缨吩咐朱强,“进去问问,看看住在这里的人,有没有超过十年的。”

朱强应声而去,秦缨又问赵庆,“那长福绸缎庄关门了,那你可知掌柜或者绣娘们都去了何处?”

赵庆道:“这便不知了,掌柜的做了亏本的买卖,说不定离京了都有可能,但里头的绣娘伙计,多半还是在京城其他绣楼、衣庄另求差事。”

谢星阑知道秦缨的打算,便道:“我派人去查。”

秦缨心中微安,这时朱强从院内快步而出,“大人,县主,查到了,这杂院内,竟然真有人在此住了十年,是一家姓万的人家,不过今日他们出城了,说是他们如今做小本买卖,今日出城进货去了,要明日一早才能回来。”

秦缨眼瞳微亮,“那便明日来访。”

几人走开了小半个时辰,料想着孟怀礼一个来回也差不多了,便又往发现赵镰尸体之地去,等到了跟前,果然看到孟怀礼和岳灵修已至,岳灵修已经在赵镰的尸体旁检验,而一旁站着的,还有面色凝重的周显辰。

周显辰盯着赵镰惨白的脸,面色多有惶恐,一见秦缨和谢星阑便上前来道:“这是怎么弄得,赵镰怎么死在了此地?我还以为他贪沐休之日,没想到是出了事,大人和县主都看过了?是意外还是被谋害?”

谢星阑道:“是被谋害。”

说完他去看岳灵修,“岳仵作看出什么了?”

岳灵修面色严肃道:“小人觉得赵捕头的确是溺水而死,只是死的有些古怪,身上擦伤太少,手脚也十分干净,并且肚腹虽有鼓胀,但口喉之中却未发现泥沙水草等物,小人看了这玉关河,里头浮萍淤泥还有苔藓水草都不少,至于身上的伤痕,小人只怕得去了义庄才能细验,此地人多眼杂,小人也未带齐酒醋等物。”

谢星阑看向秦缨,秦缨点了点头,他便道:“你与朱强将遗体带回义庄,我和县主要往赵镰家里去一趟,等晚些时候再往义庄汇合。”

岳灵修连忙应是,朱强便招呼人来抬尸体,恰在此时,谢坚和谢咏从上下游回来,谢咏毫无所获,谢坚手中拿着一只玄色云头履,“公子,找到了,在上游的魏安桥下找到的,距离此处要走两炷香的功夫??”

谢星阑眯了迷眸子,“那他的尸体必定是从上游漂下,你带几个人沿途打探,看看有无发现任何异常,尤其是昨夜与前夜。”

谢坚领命,谢星阑便看向周显辰,“周大人应该知道赵镰住在何处吧?”

周显辰点头,“知道,我还去过一次,是刚上任的时候,赵镰非要为我设宴接风,请我去过府上一回,我此番来也是想去他府上看看,他膝下还有个半大孩子,如今忽然身亡,家里上下都不好过,我去瞧瞧,以示安慰吧。”

有周显辰带路,自然再好不过,众人从此处出发,又过了兴安桥,果真是往东北方向的安化坊行去,秦缨沿路掀帘去看,便见安化坊中民宅大多高阔,又井然有序,街旁又有榆柳葱茏,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才能置宅之地。

走过两条长街,越是往北,两侧宅邸越是门庭气派,谢星阑一路看来,也是心底有数,便问周显辰,“赵镰虽做京畿衙门的捕头,却也只是吏一列,俸禄应该不多,他家里是何等出身,怎能住在此处?”

周显辰叹道:“这也是我纳闷之处,据我所知,赵镰家里并非官身,不仅如此,他和袁守诚差不多,都曾在军中当差,后来得了上司举荐,才能入京做衙役,他还不是京城人士,只是有个开铺子的叔叔在京城,这宅子,说不定是他那叔叔帮他置办的。”

说话间入了一条两侧种满了杨树的长巷,周显辰指着其中一处“赵府”,“这里便是赵镰家里了,他的夫人是巡防营一个老都尉的女儿,如今有个儿子,应该已经四五岁了。”

谢咏上前叫门,很快府门便从内打了开,门房狐疑地看着外面众人,只觉周显辰面熟,周显辰开口表明身份,又道:“赵夫人可在家中,我们有事相告。”

门房一听是京兆尹大人,立刻点头哈腰,“在的在的,不过我们老爷不在,大人今日来,莫非是因为我们老爷有何差事?我们老爷两日未归了,夫人正着急。”

这是一处三进的宅邸,绕过影壁,入目便是一处花团锦簇的中庭,光看这些奇花异草,便很有大户人家的气派,得了通禀的赵夫人胡氏从内院快步而来,身后一个嬷嬷抱了个五岁左右的男童也跟了出来。

胡氏见是周显辰,又看到了谢星阑的官袍,立刻摆上一副笑脸,“不知两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了,我们老爷有差事在身,两日未归,大人们若要找他,此番只能扑空了,快请堂内饮茶,这会子天色不早,他怎样也该回来了,最近衙门可真是忙啊……”

胡氏自说自话,一看便是个泼辣的性子,但周显辰跟着她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沉声道:“弟妹,我们今日来是有一事相告,近来衙门的确有些忙碌,但赵镰已经两天没有在衙门露面,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就……”

周显辰话未说完,胡氏立刻瞪眸,“他没在衙门露面?那他能去何处?”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生出几分恼怒,忍不住道:“那他一定是去……”

话说一半,胡氏这才想到不能当着赵镰上司的面将他说得不堪,便扯出一丝干笑,“我记得今日是他沐休,然后前天晚上,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忽然遭了贼,非要求他去帮忙,那亲戚住在城外,他跟着去了便没来得及回来……”

周显辰叹了口气,“弟妹不必为他找补了,就在刚才,我们已经知道他为何没来衙门应卯。”微微一顿,周显辰沉声道:“他被人害死了,一个时辰之前,尸体在玉关河中被发现,看样子已经死了一天以上了。”

胡氏呆住,眼底还生出了几分茫然,“大人说……说我家老爷死了?赵镰死了?”

周显辰点头,“还请弟妹节哀。”

胡氏眉头越皱越紧,又去看周显辰身后众人,见大家面上都一片严肃,便知周显辰不是在玩笑,她气息一乱,双腿都有些发软,“死、死了?”

她身形摇摇晃晃,身后侍婢赶忙将她扶住,胡氏眼底慢慢聚起水汽,又失了魂儿一般道:“真的是赵镰吗?不会认错?他怎么可能死在玉关河呢?他是会水的,又会些拳脚功夫,他能被谁害死?”

周显辰也面生悲戚,“我们衙门许多人都去看了,不会出错,至于他是如何死的,的确疑点极多,因此衙门要将其定为命案来查证,这次来,除了告知你此事外,金吾卫的大人还要问你赵镰之事,你若想早日找到谋害赵镰的凶手,便要多帮他们。”

胡氏泪珠儿如雨而下,她呜咽两声,又回头去看嬷嬷怀中的男童,这孩子虽然已经五岁,却还不能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见母亲悲哭,他也跟着哭起来,见此状,周显辰和谢星阑也不好在此刻问询,只得先等胡氏接受这般现实。

秦缨心尖发沉,又去打量这赵家院落,除了中庭花圃内多有名花,这府内馆阁也建造的十分精巧,尤其门廊上的朱漆彩画,画的栩栩如生,一看便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而胡氏和小公子身上皆是绫罗锦缎,胡氏发髻上,还插着两支通体碧绿的翡翠簪子,只这两支簪子,便价值不菲,但赵镰一个捕头,怎能支撑这样大的花销?

胡氏哭的嗓子都要哑了,才勉强顾及周显辰,她一边擦眼睛一边道:“周大人,我要见赵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尸首……”

周显辰去看谢星阑,谢星阑自然无异议,离开赵府之时,谢星阑亦在打量这院阁,而胡氏派人套了马车,带着孩子和七八个小厮侍婢一道出了门。

众人并未再走兴安桥,只沿最近的长街一路往南,待到了义庄之时,正值夕阳西下,大片的余晖洒在义庄之内,为荒凉的院子镀上了一层明灿的暖光。

入院门的胡氏,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要进前堂之时,她又吩咐嬷嬷带着孩子去马车上候着,嬷嬷应是,胡氏只带了个侍婢进了后堂。

岳灵修他们刚到义庄不久,此刻正将赵镰上衣除去,一听胡氏来了,连忙退去一旁,胡氏虽然知道有周显辰亲自告知,必不会有假,但看到赵镰尸体的那一刻,仍是眼前一黑,她哭着扑向赵镰,泪如泉涌,“老爷,老爷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们孤儿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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