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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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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奴隶们住的一片棚户区,越往里走,道路越泥泞,环境一片嘈杂和混乱。

来往的奴隶大多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表情麻木,步履蹒跚。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是如此这里是听不到孩童的欢声笑语的。

宋凉夜快要走到自己的小木屋时,迎面走来一位少年,脸庞还显稚嫩。

“夜,你回来了,听说你赢得了比赛,主人这回又要赏赐你包子吃了吧。”阿陶一脸艳羡的说着,他都好久没吃过那么好的食物了。

“嗯。”这是他为数不多能交谈两句的人,所以也愿意回应一声。但也仅限于此了,他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小木屋,伤口还在不断流血,头也开始眩晕。

望着宋凉夜单薄却有力量的背影,阿陶心里羡慕极了。这个只比他大一点的奴隶可以凭借自己的本领赢得包子。且有一身武艺傍身,不会在这片营区任人欺负。

即使会受伤流血又如何,只要有吃的,他什么都愿意干。自己有机会加入斗兽场吗?

宋凉夜推开小木屋的门,里面空间很小,一张木板,铺着一些稻草和一床破被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他为主人赢了几年的钱财,主人赏赐给他唯二的东西这个私人空间和那柄陪他一起战斗的剑。

身体太疼了,好几处都受伤了,尤其是腹部那一刀最为严重,皮肉翻出来,流了不少的血。

体能随着血液也在不断流失,必须要休息了。

宋凉夜躺了下来,抬起手臂盖住眼睛,放空脑袋。主人这次也不会赐伤药的,最多给几个包子打发了。

历来都是如此,如若不是伤的快要死了,会给点药随便治一治,企图保住赚银子的永动机。不然主人是不会管的。

宋凉夜心里发苦,他甚至想就这样睡着永远也别醒来了。有无数次这样的念头,却总是在第二天顽强的醒来。

命硬的就像刚出生时,别的兄弟姐妹都没活下来,独独他,跌跌撞撞活了十八年

也许哪一天他就死去了,或死在斗兽场,或犯了错被主人打死。除了这样解脱,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能逃离这片灰蒙蒙的天。

宋凉夜生来就是奴隶,他的母亲是奴隶,没有父亲,那些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男奴隶是不会想多有一个累赘的。

身份低贱卑微,从小生活的环境肮脏、阴暗,见识的都是人性的丑陋,经受的都是血腥与饥饿。

生活对他来说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寒冷又黑暗。

他的确出生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疼痛不已的母亲又饥又寒的躺在茅草上,丝毫没有面对小生命降临的新奇和喜悦。

草草地决定了这一个名字,没有带着任何祝福和期许。

他其实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存活下来。

要么在肚子里就死了,要么生下来就夭折了。这样的情况在奴隶营中很常见,怀了孕也生不下来,生下来的很快夭折,随便一场病就被阎王带走,没生病的也会饿死冻死。

而勉强活下来的人,生不如死。

宋凉夜就亲眼见过自己刚生下来的小妹浑身发紫,哭声渐渐微弱,慢慢没了呼吸。母亲麻木又熟练地用稻草裹了裹带去后山埋了。

也见过坚强地活了一个月的小弟长得瘦小不堪,像一只呼吸微弱的小猫,他每天遍地找吃的喂给小弟,内心希望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弟弟活下来。

但他还是没坚持住,在一个带着凉意的早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时,他望了望天边,觉得刚升起来的太阳,太过刺眼。

他更见过母亲每每大起来的肚子,过不久就扁下去了。腿部蜿蜒的血水昭示着又一个生命的流逝。

年纪尚小的他懵懵懂懂,问母亲可不可以不要再鼓起肚子了,他不想要再失去那些亲人,更不想看着母亲流血。

母亲消瘦又苍白的面容毫无波澜,掰下一块又黑又硬的食物塞到他嘴里,催促他“快吃吧。”而后又辗转各个男人的帐篷。

终于有一天,母亲进去一个窝棚后再也没出来,他找到母亲是在后山。此时的母亲,已经毫无生气,浑身冰凉,手里还死死握着一块食物,是这次进帐篷的报酬。

小小年纪的他挖了一夜的坑把母亲埋了后,趴在那堆土前,眼泪止不住的流,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霎时间就明白了自己失去了什么,明白了是什么让自己失去了母亲和那些未曾蒙面的手足,明白了为什么他从生下来就活的如此卑微艰难。

──是这世道,是这不公的世道,是给了他们这样身份的世道。

可他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手刃那个让他失去母亲的奴隶。为了变得强大,他只能加入斗兽场,主人为了赢面更大请了个武学先生教授武功。

他每天疯狂地吸收和练习,不知疲倦地在魔鬼训练中用鲜血成长,身体上的伤口多的数不清,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也咬牙坚持。

终于从那个瘦骨嶙峋,弱小不堪的少年长成了主人下注时最大的筹码。

成功手刃了仇人,并在斗兽场的擂台中一次次地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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