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 2)
次日,阮听雾在宽阔明亮的酒店房间里醒来,双手掀开被子直起身下床去洗漱。昨晚她被服务生带过来休息,睡觉睡得并不算安稳,甚至又梦见了那个绝望又光明的夜晚。
大概九点多,服务生拎着两个行李箱往停车场走,声音周到又礼貌:“阮小姐,我现在送你去京南西街。”
京南西街是表哥程砚的家。
阮听雾探身坐进车厢,转头看着窗外,心里很渴望能再见梁宴一眼就好,但接连看了一路,直到汽车驶出俱乐部都再没见着他。
丧气。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车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她被雨声吵醒,眼睛缓慢睁开,汽车却在这一秒急速停下,她受到惯性影响,身体迅速地往前倾,额头重重地砸在副驾驶座椅上。
“不好意思,追尾了。”前方很快传来声响,司机跟着下车。
阮听雾抬手揉了揉额头,睁眼往外瞧去。
一辆银色汽车停在半山腰的拐弯处,万丈悬崖像是就在脚下,她吓出一身虚汗,甚至不敢想象,刚才方向盘要是多往右打一点,她和车就要一起掉下去了。
外边的雨却越下越大,坚实地砸在道路上,仿佛要砸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天色也跟着变得乌沉阴浓,高空坠坠欲落下一秒就像要掉下来。
心情变得阴蒙蒙。
她尽力调整着情绪,偏头看着外边这场夏末暴雨。
直到眼前忽然闯入一辆迈巴赫gls,黑色越野看着就格外桀骜野性。汽车车窗缓缓降下,男人散漫的声音混着磅礴的雨水扯进她耳朵:“上车。”
他像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
阮听雾愣了下,手指摁了下车窗,隔着暴雨不太确定地问他:“你是让我上车吗?”
男人眼皮闲散搭着,眼角边缘往内里勾出一条深刻的线,他朝她睨过来,语气闲闲的:“怎么,怕我拐你走?”听着混不吝的声音,声线里却偏偏带了点哂笑。
这笑声安抚她很多,心脏跟着镇定下来,阮听雾弯了下唇,心里渗进几分雀跃,摇头说了声没有,拉开车门下车。
服务生司机朝她点点头,替她将行李箱放到车里,音量不大:“应该特意来接你的。快走吧。”
阮听雾闻言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用手挡着雨靠近越野,在选择是副驾驶还是后座的时候犹豫了好几秒,最后还是选了后座——她甚至不敢靠他很近,毕竟能见上面就算奢侈。
探身坐进后座,雨水顺着头发丝从脸上流到下颌,她随手抹了抹,鼓起勇气抬头说了声谢谢。
梁宴咬着烟随手递她两张纸巾。
阮听雾双手接过,紧张地说了声谢谢。车厢里柑橘气味很烈,又融着股决明子和乌木沉香味道,独特又很符合他气质。
擦拭完头发,她挪了挪身姿,缓慢又不动声色地挪到车厢靠里的位置。
而后低着头抿唇,漆黑软长的睫毛挡住欣喜的情绪,在雨天和他无声地独处一个密闭车厢,是她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
心尖像压着朵花骨朵,盛大地绽放着,一缕小得不能再小的天光泄了进来,小姑娘珍惜万分又鼓舞雀跃。
迈巴赫在暴雨里穿梭,沿着盘山公路往上,最后抵达okut俱乐部。
“下车。”男人低磁声音响起。
阮听雾点点头,手拉开车门探头,却意外发现这里是俱乐部,不是京南西路程砚的家。她顿了下,转头看了眼他。
男人坐在驾驶位,大手青筋明显,手机屏幕亮了下,他接过电话。
阮听雾面对他总是很紧张,大部分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嗓子像被人咽住似的。
男人打电话时眼皮懒掀,从她这个角度看,他下颌线分明,顺着硬而朗的弧度,线条往下,脖颈白皙,青色的筋脉横贯,白色灯光打着,喉咙中间突兀的地方看起来很勾人。
阮听雾挠了挠脖颈。恍惚中她又听到了表哥程砚的声音。
紧接着梁宴声音顺着空气传过来。
“刚从spring出来,碰巧遇着。”
阮听雾添了下唇,意识到他这句话的信息量。
眼梢弯着的角度微微小了些。
哦,他不是特意来接她,只是碰巧遇到顺路而已。
但这样才合理呀。他怎么可能特意来接她呢。但尽管知道是这样,欣悦的情绪还是慢慢消失了,失落逐渐见缝扎针填充了心脏。
“程砚电话。”梁宴声音带着闲散的痞,忽然传到她耳边。
阮听雾愣了下,抬眼看他,男人咬着烟正拔车钥匙,长手将手机递在她眼前,他指甲修剪干净,青筋血脉都看得一干二净,中指偏左的位置有一颗淡色的小痣,近距离看很明显,灼人到烫进她心肺。
阮听雾咽了下喉咙,伸手接过手机,偏头喂了声:“表哥。”
“听雾,那边下暴雨了吧?也是挺巧的,梁宴刚从酒吧出来。”
哦,spring是酒吧的名字,原来他刚从酒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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