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1 / 2)
沈玉槿缓缓的沿着山路下山,既然已经来了灵麓寺,无论如何也要去祭拜一下父母。
沈家不似平常人家,又是为国捐躯,他们的牌位独自安放在一个小禅房里,沈玉槿把秉章留在门外,独自推开了房门。
房间不大,没设休息之处,只在中间放了神龛,中间供奉着沈氏夫妇的排位。
地上放有两个半新不旧的蒲团,以便来人祭拜。
沈家夫妇不仅有后人沈玉槿姐弟年年祭拜,还有些故友亲朋和各地仰慕二人风骨的文人,是以这间小屋烛火长明,檀香缭绕。
这里用的檀香都是顶好的,香味宁静悠长。
沈玉槿恭恭敬敬的为二老上了香,跪在蒲团上,感觉香味像是有实质一般在抚摸她发顶,只有在这里,沈玉槿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爹,娘,女儿最近打算和离,和离一事并不体面,但是皇后娘娘说,如果爹娘在的话也会同意的。”
······
“波折良多,好在马上就尘埃落定了。”
她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同爹娘讲过,不自觉的声音已经哽咽。
“凤溪他,去北疆了,我很快就把他找回来,那里不安全,咱们家,只有他陪着我了,若他出了什么事······”
“我······”
“我···最后还是给你们丢脸了。”
声音越来越低,她蜷缩成了一团,颤抖着,许久,才说出一句。
“爹爹,娘亲,我好想你们啊。”
幽幽檀香味围绕在沈玉槿的身边,她好像又回到了娘亲的怀抱里。
之前每一次来到这里,她都很少停留,仿佛只要不面对这个禅房,就好像她只是远嫁了,爹娘还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虽不相见,但知平安。
只有这一次,她想留在这,躲避着一切。
波折良多。
沈玉槿一件蜷缩着瘫在小小的蒲团上,像一只失去庇护的幼兽,哀哀嚎叫,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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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心情,走出禅房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
打开门,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唬的沈玉槿脚步一顿,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秉章跪成一团,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这是做什么!”沈玉槿赶紧将秉章从地上拉起来。
秉章却坚持再拜,才起身,“郡主在禅房祭拜先考妣,奴才在外面等是应该的。”
沈玉槿御下向来仁慈,轻声说了一句,“何至于此啊,宫中规矩大,但我身边没有这样多的事。”
“郡主仁慈。”秉章的声音闷闷的,低着头也看不到表情,沈玉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却不好再说。
掩好门扉,沈玉槿带着秉章下山。
走过一条小径,不期然竟然有一个意外的人出现。
竟然是慧觉大师在清扫这条小径。
“慧觉禅师。”这样的杂活,本来是该小沙弥做的。所以在此处遇到慧觉大师,要么是慧觉在等她,要么这条安放了沈玉槿父母排位禅房门前的路是慧觉大师亲自打扫。
不论哪个可能,都值得沈玉槿停下脚步。
“沈施主。”慧觉大师打完招呼没有继续说话,反倒是打量起了沈玉槿。
这样的目光有些冒犯,不该出现在如慧觉大师这样的人身上。
沈玉槿不得不出言提醒,“慧觉大师。”
“阿弥陀佛。”慧觉大师念了一声佛号收回了目光,“沈施主,若是能重活一世,你愿望是什么?”
“爹爹娘亲都活下来。”沈玉槿回答的不假思索。
慧觉大师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然后轻缓的摇了摇头,“人各有命,沈老施主有沈老施主的命数,您有您的命数。”
“您怎么突然这么问?和宿世之人有关么?”宿世之人这个词慧觉大师说过很多次,转世之说玄之又玄,今日却又提起了更为神奇的重生一事。
转世一说沈玉槿都不相信,他觉得斯人已逝,所谓的灵魂转世不过是寄托活人的哀思,更别提重生。
“有些关联。”慧觉大师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沈玉槿真的不信任,认真的回应。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宿世之人?”
“急不得,该来的都会来的。”慧觉大师笑一笑,继续清扫起了小径,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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