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1 / 2)
“你究竟还在别扭什么?”
“我没在别扭什么,和离吧。”
这几天,顾宴息每天都会回家,然后站在床边和背对着他的沈玉槿进行一段这样的对话,久久沉默过后,顾宴息甩门离开。
可是今天似有不同,久久的沉默之后,沈玉槿听到了木头和地毯摩擦的声音,他没离开,反而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你真的要和离么?”
“是,这事你能同意最好,我不想和你去陛下面前分辨,我们面上都不好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本不想威胁他的,还是成了一摊烂泥。
沉默,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出现,沈玉槿回过神,看见顾宴息正把玩手上一个没有添水的杯子,像在把玩什么珍贵的把件。
可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瓷杯,没什么来历,估计是府上采买不知道从哪个窑口拖回来的,做工都算不上精美,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如果你真要和离,也好。”他视线没有离开杯子,吐出这句话的表情也很轻描淡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沈玉槿的精神一震,僵持这么多天,她总算是看到了些许的希望。
“你同意就写下和离书,我去和陛下求一个恩典!”沈玉槿坐起身,想叫秉章进来伺候笔墨。
顾宴息将杯子刚在桌上,砰的一声轻响,“但不是现在。”
“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沈玉槿听说过,顾宴息向来是运筹帷幄,端坐在那里,抛出诱饵一步又一步的引诱敌人上钩,但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这一刻她们终于从夫妻的关系里撕开,坐在了谈判桌的两侧,
他抛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诱饵。
而她只能咬钩。
“你想要什么,直说吧,若是我们之间还要这样相互试探,唇枪舌剑,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沈玉槿有些自嘲的说。
“知鱼她回京有一段时间了,本来按照她的功绩,做个四品宣威将军绰绰有余。”
林知鱼进京之前就有风声,她这次进京就是为了受封,沈玉槿本以为这事早就尘埃落定了,谁知道现在还没有个结果。
“朝堂上的事,我无法插手。”这件事在沈玉槿心里转了一个小圈,还是觉得恐怕无能为力。
“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顾宴息丢下这句话,直接抽身离开。
沈玉槿轻笑,顾宴息啊顾宴息,你可真是想榨干我最后一丝价值。
方才秉章就进来要伺候笔墨,听了几乎全程。
顾宴息离开之后,他走到沈玉槿身边,为她理顺压得有些乱的秀发,“要不再去求求皇后娘娘?”
这个念头只在沈玉槿心中出现了一瞬,就又被压下了,“恐怕不行,陛下有心开女子入仕的先例,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出现了这个人选,却迟迟没能成功。”
“恐怕是朝中阻力不小,陛下本就有心于此,找皇后娘娘又能有什么用。”
“世子就是在欺辱您!”听起来秉章有点生气。
沈玉槿没太在乎这种情绪,闭上眼开始开始整理思绪。
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吩咐秉章,“笔墨!”
沈玉槿不曾涉足朝堂,却也略略知道一些形式。
现在官家日衰,各位皇子的争斗虽然还埋在水下,却也已露头角。
自从大皇子举事被伐,现在两位皇子风头正劲,一位是四皇子,背靠谢家,一位是上次沈玉槿偷听的三皇子,生母秦贵妃在宫中荣宠无限,舅舅秦尚书也是如日中天。
人同此心,物同此理,他们那些人争斗起来,不过是四个字,党同伐异。
林知鱼同四皇子有些纠葛,恐怕已经被归为了四皇子党。
那反对林知鱼入仕的恐怕除了那些老顽固,还有三皇子一脉。
秦尚书主掌吏部,朝中大多都会给几分面子。
这事不好解决。
顾宴息真是出了个难题。
但是并非全无活路。
能办成这件事的不多,沈玉槿恰好勉强能算其中一个,只是又要消耗父母留下的情分。
这几年沈玉槿其实很少联系旧人,就是担心消耗掉父母的情分,让她们在下面也不安生。
近日确实频频动用。
沈玉槿无奈叹气,还是写下了给留王世子的信件。
留王与先帝是兄弟,留王年纪轻但是颇受宠爱,先帝即位后不放心这个弟弟,封号为留王很是过了一段幽居的日子。
陛下即位后,感念幼时的情谊,又恢复了留王的尊荣。
留王作陛下的叔父,宗室如今颇有几分分量,三皇子一直想得到留王的声援,上次百花集会估计也是为了在留王世子面前讨几分巧。
巧的是,留王被软禁时,世子为了表明自己的无害,曾经跟随沈玉槿父亲研习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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