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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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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园中人即将散尽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沈玉槿婉拒了昭明公主过府小聚的邀请,匆匆离开,回到府中。

顾宴息已经在房中等待,他端着茶盏,昏黄的烛火映不清他的脸,但是沈玉槿直觉得他兴致不高。

“怎么才回来?”果然,连脸色都不用看,许是等久了,顾宴息的声音里充满不耐。

安危事大,安危事大。

沈玉槿深吸一口气,默念两遍安危事大,才把将顾宴息打出去的念头抛出脑后。

沈玉槿清楚,现在顾宴息十分不耐,若是长篇大论没完没了,只怕这人会立刻拂袖而去。只得言简意赅的总结一下今日所闻,“今天偶然听到,三皇子可能要对你不利,你小心些?”

“不利?怎么不利?”顾宴息这话将沈玉槿噎的说不出话。

在湖边听得并不清楚,有关顾宴息的也只有一句,说顾宴息是个麻烦。

沈玉槿说不上三皇子的计划,但是她心知三皇子的计划其实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顾宴息并不相信。

成亲多年,她们可能算不上恩爱夫妻,但是沈玉瑾对顾宴息也有了一些了解,他现在的神态,动作都明明白白表现了对这个消息的不信任。

“我不知道。”沈玉槿仿佛战败的悻悻开口,她不想再胡思乱想,但是思绪还是不自觉的朝着并不好的方向飘。

随着林四小姐回京,顾宴息的态度仿佛真的变了,从前他从不会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对她。

“那你着急叫我回家,就是为了说一句有人要对我不利?”顾宴息的语气太不屑,太冷漠,沈玉槿觉得自己不像与他朝夕相处的夫人,反而像是压在牢狱里等他审问的犯人,她叫她回来的原因也不是为着一个事关他安危的大消息,而是她小指甲不小心断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少信,我暂时不打算和离······”说到这里,顾宴息顿了一下,过会才继续说,“少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呵,我?不入流的手段?”沈玉槿不敢置信的重复这句话,不入流的手段······五个字里面没有一个能和沈玉槿搭上边!

“昨日凤溪来找我,他说想去边关,你不准?”顾宴息看起来好像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转而又提起了沈凤溪。

“去边关做什么,那里不安全,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了。”提起这件事,沈玉槿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眉头就爬上了深深的疲惫,如今婚姻危机四伏,弟弟也不让人安生,好像所有倒霉事都挤在一堆出现了。

“知鱼在那边,能有什么不安全······”顾宴息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你大可不必小人之心,知鱼她豁达肆意,我们二人也并无私情。”

沈玉槿想问问顾宴息,好歹夫妻这么久,你便如此看我?又是不入流的手段,又是小人之心,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意思,像是负隅顽抗,扯着一丝情意做遮羞布似的。

不过提起林知鱼,沈玉槿倒是想起了另一桩事。

“我不曾怀疑林姑娘的品性,方才所言也没有一句虚言,信不信随你,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三皇子还说要想办法设计林四姑娘给四皇子做妾······”

“啪嚓。”

沈玉槿的话还没说完,顾宴息已经将桌上的茶盏狠狠掷在地上,杯子破碎的脆响惊的沈玉槿一个哆嗦,她的视线不自觉的往破碎的杯子上飘,那是她爹留下的,胸中猛地窜起一团怒火,几乎要立刻同顾宴息争吵,深呼吸几下才不至于失态。

“三皇子,还是那么没脑子。”顾宴息这腔调沈玉槿也是第一次听,仿佛他是咬着牙恨恨的说出这句话。

“还不知真假,你何苦······”沈玉槿压下心中的火,不打算立刻发难,而是好言相劝。

“你还有别的事么?没有的话我还有事,先出府一趟,今夜不必给我留门,我不回来。”话还说在一半,顾宴息已经流畅地起身,打理衣袍了。

“有,我想同你聊聊。”沈玉槿又把今日在池塘边的想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今日非说不可?”但是顾宴息显然并不买账。他打理衣角的手一顿,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右手无意识地扣着桌子,击打出砰砰砰的脆响。

我想同你说说近几日的争吵。

砰砰砰。

我想同你说说林四姑娘。

砰砰砰。

我想······

“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先去忙吧。”万千的思绪在不耐烦的敲击里都最后变成了无事。沈玉槿知道,今日她留不下顾宴息,他的心已经飞到外面去了,就算就下他谈论这些,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结果,这非她所愿。

闻言,顾宴息没有片刻停留,沈玉槿再抬眼看,留在门内的只剩下一片衣角了。

早在两人开始说话时,侍女们就都退下了,看着顾宴息甩袖离开,采苓才探头探脑地进来,摔杯那一声太响,近几日沈玉槿和顾宴息不睦的状态又都有目共睹,丫鬟们自然以为两位主子是又吵架了。

“进来。”沈玉槿温声唤采苓,采苓向来稳重,眼下这种探头探脑的瑟缩之态也很是少见。

采苓听了主子唤,便知道事情还有那么糟糕,才放下吊着的心走进门,视线往地上一撇,不由得惊呼出声,“哎呀!这杯子!”然后就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

沈玉槿上前一步,拂开采苓的手,叫她去库房取个花梨木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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