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集会(1 / 2)
“小姐,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你躲在里面不要出声,抱好少爷。”那人把沈凤溪塞到沈玉槿的怀里,然后缓缓的关上衣柜门,光明在沈玉槿面前逐渐变得狭窄。
沈玉槿缩在衣柜里,她的视线顺着衣柜的缝往外看,一眼不敢眨,房门关着,她看不带外面,但能猜到,那些体型高大的外邦人,挥舞着弯刀,一刀又一刀的收割性命,血色盛开出一种残忍又无助的色彩。
一声巨响,有人要破门,那个把她们藏进衣柜的人跑到门前,用身体抵住了门。
但是单薄的木门挡不住锋利的弯刀,利刃穿过木门削下一捋头发,刀一横,门就被劈成了两半。
那个丫鬟踉踉跄跄的往后躲一点一点用身体挡在柜门前。
死亡如期而至。噗嗤,是弯刀扎进□□的声音,然后那个小丫鬟就软软的瘫在了柜门前。
沈玉槿记得她的,她叫明月,是母亲身边的二等侍女,最爱美爱娇,听到好笑的事,就会笑的前仰后合然后软软的瘫倒身边人的身上。
就像现在这样,明月是倚着柜门死的,但沈玉槿总觉得她还在看她,叮嘱她,“小姐,别出声。”
明月死死护住柜子的举动太不寻常,那胡人也发现了不对,他一步又一步的往衣柜走来。
扒开明月的尸体,手已经搭在柜门上。
沈玉槿怕极了,她死死抱着还在昏睡的弟弟。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觉得自己也要死了,和弟弟一起死在这个小小的衣柜里,只是辜负了明月的苦心。
光线又一点一点变粗,她轻轻往后缩,但是背后是坚硬的墙壁,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突然,柜门又合上了,那个胡人的头从肩膀歪下,露出后面赵妈惊恐地脸,她第一次拿刀,吓得发抖也只能砍掉那人一半的脖子。
赵妈扔下刀深深的朝衣柜看了一眼,然后往外跑去,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一把弯刀从背后穿过。摔倒在地的时候,从衣襟里还摔出半包核桃酥,上面好像有一个李字。
沈玉槿摸了摸脸,上面一片湿润,她分不清是自己的泪水,还是家中下人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透过那残破的木门无助地望着,望着,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倒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觉得被血色浸淫的麻木了。
再有意识就是大亮的天光,有齐兵大喊,“侯爷,这还有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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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槿动了动手指,觉得手上有些沉,睁开眼,沈凤溪伏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动了,沈凤溪抬起头来。
“阿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提了。”
沈玉槿轻轻摇了摇头,刚才她又梦到之前的事儿了,这些年她总是能梦到那天的事,但都是片段的,这是第一次,从头到尾,那一天的事几乎在她眼前重演。
“凤溪,你小时候我带你去看行刑,你记得么?”沈玉槿没有答话,而是转而去问了另一件事。
“我记得,阿姐,你说那是我们的仇人。”
“那二人一人在大军压境时弃城而逃,一人在朝中贪污粮草,爹爹和娘亲带兵苦守,他们本不该死的。”沈玉槿的声音轻,像是喃喃自语,“凤溪,这不是所有事你想做便能做到的,别去边关,那里变数太大,这世上只剩我们姐弟相依为命了。”
“抱歉,阿姐,我不该说的,我明明知道······”沈凤溪又把头埋在沈玉槿的手中,卑微的祈求姐姐的原谅。
沈玉槿转过身,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沈凤溪,“没事,凤溪,你先回去吧,我心里有点乱。”
沈凤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确认他离开,良久,沈玉槿才调转回头,问一旁的采苓,“采苓,你说这是报应么?”
沈家嫡支人丁单薄,父母离世后,就只剩下她与沈凤溪二人,但是旁支却人丁兴旺,当年他们为父母守完孝,回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空荡荡的家,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远方亲戚。
他们每个都挂着和善的笑,打着为她们姐弟好的名义,暗地里算盘却噼里啪啦的响。
侵吞些无关紧要的田庄铺子,沈玉槿都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她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要把沈凤溪带走,安排她的婚事。
借着父母余荫,她向陛下请求赐婚,和前几日惊鸿一瞥的顾宴息。
赐婚圣旨已下,没了反悔的余地,她才知道顾宴息早就与青梅心意相通。
接下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旧事,流言一桩桩一件件的往外翻。
沈玉槿突然觉得,不管是之前的流言,婚后几年丈夫的冷淡,还是现在林知鱼回京,婚姻岌岌可危甚至弟弟想要回北疆。
是不是都是她当年拆散顾宴息与林知鱼,并把林知鱼逼走边关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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