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霍准以前有洁癖,现在却早就能习惯视而不见了。
他弯腰把猫捞起,给它看手机。
“她拍的。”
“喵。”
黑色的钓鱼落地灯照在沙发上,霍准捞着猫过去坐,一边看手机一边顺它的毛,视线依旧停留在宁溪那条朋友圈。
声音淡淡:“你也不高兴吧。”
“喵。”
看得时间太长,手机屏幕熄灭,霍准刚打算往后靠,手机忽然亮起,屏幕显示【你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霍准拿起手机,指纹解锁点开,可想象中的那个人并未发消息,发消息的是许川。
【开门。】
霍准皱眉。
还没等他回,门铃响起。
夏天率先跳下沙发往外面跑,霍准叹了口气,只能掐灭手机,起身去开门。
许川大包小包提了一堆,看到霍准就说:“夜宵,吃不完,一起解决下?”
霍准挡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语气冷淡:“睡了,不吃。”
许川嗤一声,刺他:“你睡得着吗?灯亮了一晚上了吧,我还以为你就算不能把小溪溪带回家,好歹也能跟小溪溪吃个饭,没想到还是孤寡一个。”
他自顾自进去换鞋,被夏天蹭腿还笑着跟它打了声招呼:“还是咱们夏天好,知道欢迎你叔,你爸这脾气活该追不回你妈。”
人都进来了,霍准只能关门,他没搭理许川,去岛台倒水。
这会功夫。
许川也已经把买来的东西收拾出来了。
大闸蟹、龙虾、烧烤一大堆,必不可少的还有酒。
霍准对这些没兴趣。
许川也没指望他一起吃,他就是过来打探下情况,顺便来八卦下。他拿着一串烤串跟霍准说:“知道没,江家那位和宋家那个闹离婚呢。”
霍准喝水的动作一顿:“江与薇?”
许川点头。
霍准皱眉:“怎么回事?”他并不是八卦的人,也向来很少参与北京这些名流圈,但江与薇跟他们一起长大,关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虽然这几年他们这群人很少来往了,霍准又一直待在国外才回来不久,但也知道她跟那个宋知贺从读书那会就在一起了,这个圈子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们的感情。
门当户对不少见,稀少的是他们的感情。
没想到他们会离婚。
霍准的确惊讶。
“能怎么,男人那点事呗。”许川向来不喜欢宋知贺,讥嘲,“宋知贺表面一副谦谦君子样,谁见了不夸他一声,背地里却早就跟自己的秘书勾搭到了一起,听说还留了种。”
“江与薇什么人?能被人这么糟践?”
“小三闹到家里第二天,江家就立刻带人过去了,我听说江家二老直接带了一堆人逼着宋知贺签了字。”
“我看宋家最近要不好过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
霍准听完没说什么,他对宋知贺向来无感,倒是问了句:“许意哥那边知道没?”
“能不知道吗?”
“为了打听消息,今天都回老宅了。”许川说完啧啧摇头,“你们俩都是痴情种。”
一个难忘初恋。
一个难忘女神。
就是都没什么行动力,要不然怎么说活该他们当光棍呢?
“说说吧,今天怎么样?”他拉开一听啤酒,刚要喝,一看霍准还是那副死人样,没有开口的意思,许川无语:“我说霍少爷,你这相亲都相亲上了,别跟我说你们一点成果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成果?”霍准仰头喝水。
许川:“那你们聊了啥?”
霍准放下水杯:“没聊什么。”
“没聊什么?!”
“那你们见面都干嘛了?相顾两无言啊。”许川是真的无语了。
自己不知道找了多少关系才找到那位李阿姨那边,好不容易给两人牵上线,还以为能看到自己的发小结束单身生活,没想到这两人什么进展都没有。
他气得连烧烤都吃不下去了。
刚想把人骂一顿。
霍准忽然垂眸说道:“她哭了。”
许川一愣:“什么?”
霍准依旧握着水杯,低着头,声音却慢慢哑了起来:“她问我过得好不好,还想跟我说对不起。”
许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准皱眉:“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说什么呢?”许川皱眉,“她这几年一直一个人,看到你还哭了,这不代表她心里还有你吗?”
“可她也怕我。”
夏天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又黏了过来,霍准把它捞起抱在怀里,一边顺它的毛一边说:“你知道我这几年为什么不去找她吗?”
“为什么?”
“她说——”
霍准看向窗外,脑海中忽然想起他们分开那年。
盛夏,暴雨。
十八岁的霍准固执地拉着宁溪的手不肯松开。
那天雨下得很大,宁溪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脸色很白,一直在摇头,也一直在挣扎,她祈求他:“霍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放过我吧,我高攀不上。”
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觉得荒唐和不可理喻。
他当然不肯松开,固执地攥着她的手腕,第一次不管她会不会疼。
“宁溪,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北京,一起考b大吗?”
“我考不上,我也不想考,我不想去北京不想去b大,我哪里也不想去!”
“你要是不想,那我们……”
他想说如果你真的不想,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
他不是非b大不可。
可所有未说出口的话在宁溪的下一句话后消声,“霍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们分开吧,求求你,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
他忽然想到那一个个午后,她惊醒过来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做的都是什么噩梦,走过去抱她摸她的头,问她做了什么梦,宁溪也只是抱着他不说话。
现在好像终于清楚了,握着她的手突然失去力气,他看着宁溪,哑着嗓音问她:“所以你做那些噩梦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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