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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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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顾筱和明轻一晚上都没提这事,此刻提起也不是为了逼她,而是让她自己选择。

想聊。

她们洗耳恭听。

不想聊。

她们也就当做没这回事,继续该笑笑该闹闹。

指甲摩挲着手中的抱枕,没人说话的阳台只有风铃声和客厅传来的爵士乐。

宁溪低着头,视线却没聚焦,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开口:“聊什么呢?”

顾筱问她:“你们是怎么相亲上的,说了什么,他什么表示?”

宁溪说:“是我妈妈一个跳广场舞的朋友介绍的,至于那位阿姨是怎么认识霍准的,我也不知道。至于说了什么……”她回想她跟霍准见面,好像统共也没说过多少句,不由失笑,“没聊什么,我哪里敢跟他聊什么?看到他的时候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开始不知道他是我的相亲对象还暖了几句场子,后来知道了就只剩下震惊了。”她说到这,目光往一旁的花架看去,手伸出轻拂花瓣,“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跟他说句对不起,但……”

她长时间的沉默让明轻忍不住小声询问:“但什么?”

宁溪把前面没说完的话补充完:“他没听我说完就起身送我回来了,然后他就把我送到楼下走了。”

顾筱皱眉:“就这些?”

宁溪点头。

“他怎么想的啊?”

顾筱闹不明白,忽然想到一个关键,“他事先知道相亲对象是你吗?”

宁溪手上动作一顿,但也就停顿了一小会:“不知道吧,他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过来。”

“怎么就不会过来了,保不准……”

“保不准他对我余情未了?”宁溪笑着接过话,自然卷的头发披在身后,她在笑,“筱筱,你觉得可能吗?”

她靠在阳台上,一手握着抱枕,一手垂落,身边是快喝完的酒,不远处还点着香薰,扑朔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可笑得实在不好看。

“我当初那样伤害他,他应该都恨死我了。”

“就算他真的知道相亲对象是我,也不会是因为对我余情未了,顶多只是想看看我过得怎么样,那些帖子、故事不都这样写吗?看初恋情人过得凄惨潦倒,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惨就放心了。”宁溪玩笑一句后又笑着摇头,“但我知道霍准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个人就算再恨我,也不会希望我过得不好。”

“故事里还说初恋最难忘呢。”

顾筱这句说得很轻,也怕宁溪听到难受。

难忘初恋的痴情种,她面前不就有一个,分开多少年就记了多少年。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宁溪,小的时候可以安慰“分手就分手,你以后一定能碰到一个比霍准更好的人”,现在已经知道这话完全没用,就算碰到比霍准更好的,这位祖宗自己走不出来还是白搭。

明轻已经起身坐到宁溪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她也走了过去。

坐在宁溪的左边。

“那你现在怎么想?”她给宁溪的空酒杯添了酒,递给她。

宁溪接过却没喝,她的下巴埋在膝盖上,那双总是黑而清亮的杏眼定定望着不远处的火光,过了一会她才说:“就当做没见过吧。”

想必霍准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顾筱皱眉,她其实不喜欢这样拖泥带水处理事情,但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旁观者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只能由她自己走出来。

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事就跟我们说,别一个人憋着,我跟轻轻都在。”

明轻也跟着应道:“对,我最近都在北京,你有事就跟我和筱筱说。”

宁溪心里很暖,冲她们笑:“我知道,我也没想过悲春伤秋啊,又不是小时候了。”她跟她们说起明天的安排,“我刚刚还预约了明天的香薰spa,打算早上起来先去做个普拉提,然后就去做spa,还想去附近新开的蛋糕店看看。”

这是她刚刚洗澡那会决定的。

就算没有两位好友的安慰,宁溪也没想过一个人在家里难受。

“长大有时候也挺好的。”

她弯着眼睛,笑容比刚才明媚了一些。

读书那会分个手只知道躲起来哭,因为不敢让爸妈知道,连家都不敢回,拿了理由和顾筱和明轻一起出去玩,其实每天都待在酒店哭得都快破相了。

现在虽然还是难受,但知道该怎么安排自己的时间和生活了。

顾筱和明轻显然也想到那个时候了,她忍不住笑:“是挺好,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傻乎乎的就知道抱在一起哭。”

明轻也在一旁笑:“筱筱那会哭得最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失恋的那个。”

顾筱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哎,明轻轻,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三个人笑闹成一团。

闹到后面,气喘吁吁往沙发上一靠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溪溪。”

顾筱喊宁溪,回答的是明轻的一道嘘声,她侧头才发现宁溪竟然已经闭上眼睛了。

“睡着了?”

她放轻声音。

明轻点了点头。

顾筱也就没再开口,她看着宁溪恬静的睡颜,原本想跟她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喜欢的话再去试试吧”,但宁溪既然睡着了,她也就没在这个时候说。

她跟明轻继续喝酒看夜景。

要走的时候,两个人把宁溪抬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关上窗关了灯才离开。

霍准刚洗完澡。

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满是热汽的洗漱间出来。

手机一直在身边,即便洗澡的时候也会放在看得到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习惯。

熟悉他的室友和同事对此都很奇怪,他看起来并不热衷这些电子设备,现在流行的社交软件更是从来没去触碰过,但手机却从不离手,即便做实验的时候也会放在旁边,充电宝和充电器永远随身携带,电量更是从来没下到10过。

从m国离开的时候,玩得要好的几个朋友笑着问起过这个疑问。

他只说习惯了。

的确习惯了。

不过他的手机向来无人问津。

微信除了家人就是几个相熟的朋友还有一些同事和导师。

他性子冷清又不爱社交。

同事很少在工作以外的时间找他,除了一些实验问题。

家人大多习惯电话。

能找他的也就许川还有刚加的那一位,不过显然那位并没有找他的打算。

今天分开到现在也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手机一直安安静静,没有一点消息,他打开微信,习惯性点开那个置顶的头像。

聊天记录一眼望得到头,修长的手指轻敲屏幕界面。

又点开头像去看她的朋友圈。

没有更新。

上一条朋友圈还停留在两天前。

——一只小野猫。

“喵。”

奶牛色的加菲猫喵呜着进去,走到霍准身边习惯性拿头蹭他的裤脚,灰色的家居裤很快就沾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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