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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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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宁……”

宋徽云不太适应被他这样抱,但是他这个状态,她不忍心将他推开,只好僵在他的怀中。

“陛下,我知道是兄长做的,母亲想要杀他,将来你的孩子出生,我就可以顺势代替他的位置。”

他将头埋进她的脖子间,轻轻地摩挲着,有点痒。

他开口,缓缓地朝宋徽云倾吐着胸腔中郁郁不平的一切,“是那碗酸梅汤,母亲不能生下男孩 ,酸儿辣女,自然不会沾酸的,所以兄长笃定只会有长姊会喝。”

酸梅汤,他甚至差点让宋徽云喝下去的酸梅汤。

“父亲一直都偏向于想要个男孩继承谢家,兄长想要掌控谢家,嫡系里就不允许出现稳定的继承人,所以他之前将我也召入宫,就是为了拖延父亲不能立下继承人,让谢家和裴家一样受他所掌控。”

曾经的谢承宁,也是被当成谢家的继承人来培养的,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懂谋略,如果没有入宫,他现在就是谢家少主,将来名震天下的谢氏一族的家主。

当初他已经开始接管谢家家务,被认定为谢家少家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即使谢偃也不能强迫他入宫。

谢偃提出抬他母亲为嫡妻时,他并未急于答应,而是去征求母亲意见。

就算不做嫡妻,整个谢府,她也是最受宠的姨娘,除了外头名声不体面,没有人敢怠慢她。

母亲虽然慈祥地说着一切尊重他,听从他的选择,可却让它的长姊幼妹立在身前,望眼欲穿,如果不能为谢氏嫡出,她们只能嫁给地位远不如谢家的氏族。

他的母亲总是这个样子,人前一幅观音像,从不自己做恶人。

就这么一个眼神,他便没有办法拒绝。

当初他出生的时候,嫡母嫉恨他是个男孩,故意支开侍女,在他房中放火,是玩闹的姐姐路过,冲进来将他抱了出去,不然他活不到长大,为此,她手臂上因此留下了一道难以痊愈的疤痕。

长姊那时候已经和裴疏相识,各有好感,不过碍于身份,裴家迟迟没有同意婚事,估计也是被谢偃压着。

他没有办法割舍家人,必须入宫。

“可是这些年,母亲总是贪心不足,明明已经做了父亲嫡妻,却不满兄长总是将所有一切握在手中,想要从他手里分权,可是哪有这么简单。”

“承宁,我认为呀,谢夫人还是在乎你的。”

谢夫人总归还是疼爱孩子的,不然也不会在谢偃招新侍君入宫时敲打宋徽云,不然也不会下跪求谢偃饶过谢承婉。

她是得寸进尺没错,但是她也没想到谢偃会绕过她直接对谢承婉下手。

谢承宁摇摇头,“一边在乎,一边伤害,这样才可恨。”

这话让宋徽云无端想起了谢偃,他从来不会在乎,所以她似乎也没有怎么恨过他。

宋徽云叹了口气,她的承宁啊,心里跟明镜一样。将一切看得如此清晰,比起稀里糊涂地活着,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现在长姊死了,我不知道怨母亲还是怨兄长,可我,可他们似乎也没有错,可我…姐姐不在了,我心里难受……”

他呜咽出声,“我心好痛,我好难受,陛下……”

这些话,他是绝不能和别人说的,但对于宋徽云,他似乎有着天然的信任。他和宋徽云,本来是因为阴差阳错被推到一起的伴侣,那种无可奈何,只有她才能和自己惺惺相惜。

他和姐姐一起长大,他的童年里,大半都是姐姐的影子,姐姐救过他,偷偷给他糖吃,可是,现在她成为了母亲和兄长博弈的牺牲的。

姐姐哪里错了?她还怀着孩子,满心期待着宝宝出生。

那是他的姐姐!

可他甚至没有办法替她去埋怨谁。

“承宁,”宋徽云转过身,去摸摸他的头,将他抱在怀中,安慰他,“无论如何,你不要怨自己,你只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承宁啊,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能承担太多的东西,你有时候要学会自私一些,将一些东西放下,你管不了你姐姐的死,这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丧失亲人,你如果难过,你就靠着我哭一会,你睡一觉吧,明天就把这些事情都忘了吧,好不好……”

她很少会这么温和地讲话,可是怀中的是谢承宁。

谢承宁却突然瞪大眼睛,乌眸明亮,宋徽云能够感觉到他颤抖着双肩,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陛下,你说,有朝一日,你会不会也喝下那碗酸梅汤…你会不会也一样……”

宋徽云心头一寒。

她摸了摸小腹,“不会的,我和宝宝,都会平安。”

谢承宁搂着她,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喃喃自语,“如果有一日你也不在了,我恐怕会疯掉。”

……

第二个月,谢夫人在府中胎动,如愿诞下一位足月的女婴,母女平安。

谢家家主大失所望,谢夫人给其取名,承晚。

晚,婉。

两字同音,恐怕谢夫人是在想念着前不久刚刚死去的女儿吧。心里愧疚,以此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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