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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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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太安静了。

她不可能这么安静。

见他过来,守门宫女连忙将门打开,烛火之下,他看见床前流淌着一滩血迹,瓷片碎了一地,女君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血顺着她的长发,一滴滴掉落。

红色的喜被晕染了血迹,浸透成了更深,更浓稠的红色。

谢偃呼吸凝滞,险些眼前一黑。

她的身侧,少年惶恐不安盯着谢偃,“是陛下…是陛下让臣做的……”

鱼死网破,绝不屈服,像是她的风格。

谁也没有办法对她用强。

谢偃走到床前,手挽过她的脖颈,将她抱起来,他的动作很轻,谨慎地绕开了她的伤口。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新封的沈侍君,“你知道当初你母亲为何选中你长姐而不是你吗?”

沈肆愣住了。

“哀家给过你机会,可你却自己放弃了。”

出乎意料,谢偃并没有责罚他,话说完,就抱着宋徽云离开了紫阳殿。

……

御医院的医官忙半夜被叫起,赶到了惊澜殿,替天子包扎治伤到了深夜。

幸好沈肆还有些分寸,伤口并不算特别严重,谢偃榻前守了半夜,等将近天明时,他才转身离开。

君王娶夫,隔日无需早朝,但每天的政务还是那么多,他无法假手于人,要赶回平惊宫处理政务,加上昨夜扫荡了宋徽云的藏兵时,出手太快,难免有遗漏,今日还得细细收拾残局。

沈家势强,昨日的事情,自然不能传出去。

紫阳殿离知情者都是他的人,可宫中人多口杂,宋徽云受伤的消息,很难完全掩盖。

他对下面的人吩咐道:“对外面说,陛下昨日喝醉酒,在紫阳殿中不小心摔倒撞到额头,就留在惊澜殿中好好养着,等养好了再出去。”

“紫阳殿的沈侍君没有照看好陛下,一并禁足,陛下什么时候养好身子,就什么时候再出来。”

“陛下受伤,定然怠慢了其他三位侍君,让承宁拟一份礼单,一个个送过去,当作补偿。”

他转身看了宋徽云一眼,床上的她眉头紧皱,睫毛轻颤,似乎就要醒来。

“哀家离开后,让承宁过来照顾陛下。”

裴仲安跟在他身后,心中叹息,陛下起兵又如何,呵斥他又如何,太后最终也是轻拿轻放,到最后可又不是落回到了禁足上。

真如宋徽云所说,他可真是没新意。

“孤对他还有用。”

宋徽云喝着淡如清水的白粥,“孤的姨母当中没有省油的灯,孤更没有年幼的表弟表妹,没了孤,他可摇不来人,碍于史书千古骂名和诸侯叛乱,他又不敢迈出那最后一步,现在呀,能当他傀儡的就只有孤,只要孤没有生下孩儿,他就不敢对孤怎么样。”

“无论孤做什么,他都不会要孤命,孤都没担心你担心什么?”

谢承宁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总归她和谢偃敌对,他两头不讨好,她谈起谢偃,承宁不知作何评价。只是看头上还裹着纱布,怎么这么多话呢?

他提醒道:“陛下,小心不要牵动伤口。”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宋徽云不知碰到哪里,突然后脑一痛,痛感让她端不稳碗,只好将粥放下,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候青仪进来,禀告道:“陛下,三位侍君听闻陛下手上,特来觐见。”

侍君……宋徽云迟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原是谢偃给她选的公子。

紫阳殿中禁足了一位,还有三位,这会儿组团来了。

她还没回应,谢承宁就已经开口,“让他们进来。”

“是。”青仪领了命令出去。

话罢,才转身对宋徽云解释道:“见一见吧,今日不见,以后也是要见的。”

宋徽云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对谢偃的安排她自然不满,但见过沈肆后她也明白,这些公子入宫兴许并非他们所愿,或许都和她一样,身不由己。

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何还要为难人?

要怪全都怪谢偃,她不会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在他们进来前,还是调整了一下表情,将脸上的烦躁和厌恶暂且压了下去。

很快,他们的身前就跪了三位公子,“拜见陛下,君后。”

“起来吧,让孤看看你们的脸。”

三位公子抬头,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们脸上。

昨天她还没有认真看呢,如今仔细观摩,真是端方公子。

谢偃本就是世家公子出身,世家注重气质礼节,他本人更是这方面的翘楚,格外看重这一点,面前三位公子加上昨日的沈肆,样貌或有差异,但总归气质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柳祁玉先行开口了,声音清脆如铃:“陛下,臣今日知晓陛下受伤,今日炖了补血的药羹,望陛下品尝。”

“药羹?”

柳祁玉回头招来随自己入宫的男官,“朱年,拿给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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