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1 / 2)
“睡了。”郁平川掀起被子蒙上头。
“撒谎,睡了还怎么跟我说话?”叶淮笑的痞气,“你快起来,我有正事跟你商量。”
掌心下的手臂抽离,郁平川翻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不行,必须得现在商量,很急,危及生命。”
叶淮不依不饶地追过去,绕到另一端继续缠着郁平川。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缠你一晚上,咱俩谁也别睡觉。”
大概是真的被缠烦了,郁平川猛地掀开被子,露出的灰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嗜血的凉意。
刺骨的寒意包裹住身体,血液只是凝固了一瞬,便又恢复寻常。
叶淮迟疑片刻,揉了揉眼睛凑上前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灰色的瞳仁黯淡无光,涣散着没有焦点。
难道是他看错了?
想起刚刚毛骨悚然的感觉,叶淮又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郁平川的卧室只有吊顶上的主卧灯,并没有其他的辅助照明工具,寂静的卧室被浓郁的夜色包裹,黑漆漆的说不定是看错了。
叶淮有些大惊小怪了,可能是因为看了原著的缘故,总是喜欢将黑化后的形象,代入到现在,所以才总是疑神疑鬼的。
“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郁平川突然说道。
叶淮正贴着他的脸仔细瞧,被他突然来了一嗓子,吓得支撑身体的手臂一软,一头砸在郁平川的胸口。
郁平川闷哼一声,脸色铁青。
“我我我我”叶淮七手八脚的爬起来,期间又不知道摸到了哪里,慌手慌脚地乱成一团。
“别乱动。”郁平川忍着怒气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又摸摸索索地,将叶淮也扶起来。
“等等,我先去开灯。”叶淮光着脚跑到门口,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偌大的卧室被暖黄色的灯光填满,眼前恢复清明,叶淮总算是找回点理智。
坐在床上的郁平川,正在整理刚刚被叶淮扯开的睡衣纽扣,脸上写满了‘你最好真的有要紧事跟我说’几个大字。
整理好领口,郁平川见叶淮迟迟没有开口。不耐烦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露台蚊子太多了,我能不能睡进来?”叶淮吞吞吐吐的说道。
刚才气氛有点尴尬,他差点把正事忘了。
叶淮担心郁平川看不见,上前抓住他的手,想要指引他摸摸身上的蚊子包,被郁平川无情抽回。
“不行?”郁平川拒绝道。
“为什么?”叶淮不理解,“我睡地上也行,就在你床边打个地铺,影响不到你。”
“那也不行。”郁平川坚决不肯松口,“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味道,一般人闻不到但是我可以,我不喜欢你的味道,所以请你出去。”
叶淮抬起胳膊用力地嗅了嗅,除了洗衣液和沐浴露以外,并没有闻见其他的味道。
“出去就出去,我这就去和郁叔叔说咱俩没关系。”
叶淮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气,凭什么穿书后要不停地给原主擦屁股,还要忍受睡露台喂蚊子这种气。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这破差事谁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了。”
叶淮丢下东西就要甩手走人,刚走到门口把人搭在门把上,身后传来郁平川悠哉的声音。
郁平川揶揄道:“你尽管去说,看看你大度开明的郁叔叔,会不会和蔼可亲地送你离开郁家。”
心里咯噔一声,叶淮猛地抬起头。
原著里对郁宏远的描写不多,叶淮也记不大清了,只有一条让他最为印象深刻的,是郁宏远这个人极其看重郁平川。
可能是因为长子,也可能是因为郁平川自幼丧母,还双目失明,所以只要是郁平川想要的东西,郁宏远都会想方设法地满足他。
小到一盆花,大到一个人。
也许在郁宏远的眼里,自己和一盆花没什么区别。
郁宏远误会郁平川喜欢他,哪怕他觉得丢脸,也能容叶淮留下来。
如果郁平川对他没有感情,那么郁宏远会如何对待,一个玩弄儿子感情后,又无情抛弃的渣男?
叶淮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激灵。
怪不得郁宏远的态度变化那么大,他当时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只是当做作者为了符合逻辑,强行给郁宏远塑造的人物形象,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郁平川听不见门口的声音,知道叶淮应该是想通了。
“去啊,你怎么不去了?”郁平川调侃道。
叶淮望了一眼郁平川,咬咬牙,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似是没料到叶淮的举动,房门闭合的声音落下好久,郁平川才缓缓收起嘴角的笑容。
宽敞的卧室难得被灯光照亮,家具摆件被金色光芒笼罩,生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滋味。
可惜郁平川看不到。
再温暖的灯火,在他眼里不过也是灰暗与混沌的交织。
绷紧的嘴角重新拉起一道弧度,低喃在深夜如同恶魔在低语。
“有意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