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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时陆佑刚被推出手术室送入病房。
三人间,由布帘相隔,此刻全都拉开着。
陆佑刚在中间的床位,另外两床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个是纹着花臂的小年轻。
医生嘱咐完注意事项后便走了,陆佑刚看向陆尔,眼神微怯,不怎么敢吭声。
陆尔问了句:“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他咧嘴,陆尔主动开口让他很高兴,“耽误你上班了吧,我没事,你自己去忙。”
“怎么会把手弄进去的?”
“戴了手套,不小心被缠住了。”陆佑刚又重复了句,“没事,不要紧。”
要不要紧都动手术了,少说两个月没法完全自理。
已经是饭点,隔壁两床都已经开吃,陆尔问他要吃什么,她去买点回来。
陆佑刚思来想去琢磨不出来能吃的,最后说了个性价比极高的:“蛋炒饭吧,便宜有营养。”
陆尔身子明显一僵,转瞬又恢复如常:“刚做完手术吃点好的,我看着买吧。”
她看向旁边靠墙站着的沈听肆,示意他跟着出门。
陆佑刚这时才注意到还有个人的存在,费力的仰起点脖子试图看的更清楚些,一边问:“交男朋友了?”
“不是!”陆尔近乎有些尖锐的反驳说,“你别胡乱扯关系,这是吴蕊的朋友,我没车所以托他送我过来。”
沈听肆快速看了她一眼。
陆佑刚“哦哦”了两声,将脑袋落回枕头,看着天花板说:“谢谢你啊,小伙子。”
“应该的,您好好休息。”
“走吧。”陆尔先一步走出去。
医院有食堂,附近也有餐馆,她特意带沈听肆去了远一点的,然而一餐饭下来他仍旧没怎么动筷子。
陆尔注意到,什么都没说。
甚至当着他的面将吃剩的一大堆全部打包,所有的自卑小心思随着这些打包盒尘埃落定,破罐子破摔的彻底。。
沈听肆抬手去拎,陆尔先一步拿走,说了句:“不用,我拎的动。“
几个饭盒罢了,她还没这么金贵,她也金贵不起,从来就是在困苦中挣扎的人,受不得一点小恩小惠。
沈听肆跟在她身后走出小餐馆,看着午后阳光在她微黄的头顶跳跃,只是眼中渐露好笑。
一路走回医院,陆尔原以为一顿饭结束他也该走了。
“行风来消息,说在路上了,等他们一下。”
所谓的他们肯定还有吴蕊在侧,没想到陆佑刚的一次事故,打翻了这么多人的美梦。
没有回病房,陆尔将东西拎上去后又很快跑了下来。
医院门前有个巨大的草坪,石椅围绕在侧,翠绿生生,铺盖着漫天阳光,是整个冬日最舒适的时候。
陆尔坐在石椅的一头,很没形象的展开四肢,想起另一头还有沈听肆,又快速收起来。
不过人都有女朋友了,自己这磕碜的身家背景都被剥了一层,形象不形象的好像也不要紧了。
想是这么想,但到底没再放肆,只是微微仰头,迎着光,还有徐徐而来的暖风。
沈听肆抱臂坐在另一头,两人完全零交流,但诡异的是居然也不尴尬。
他侧头看边上的女人,陆尔双目半合,细长的睫羽微翘,一颗蒲公英种子大小的飞絮慢悠悠的落在了上头。
但她似一无所觉,带着那小小的白点没有反应。
风带动飞絮,在那一排尖端滑动,落在眼尾最下方被不舍的彻底挂住。
沈听肆看了会,突然伸手在她肩头一拍。
陆尔被惊到,吃惊的看向他。
沈听肆拿手指了指自己的眼尾:“有东西黏上面了。”
陆尔抬手往自己脸上抚了两下。
下午一点半,吴蕊和池行风赶到医院。
两人面色憔悴,各自顶着浓黑的眼圈。
没多停留,池行风将自己的车留给吴蕊,自己坐沈听肆的走。
瘫在副驾上,感觉下一秒能驾鹤西去。
“昨晚到现在我都没睡够四小时,要了老命了。”池行风摇头终于服老,“真的是上岁数了,池嘉俊那傻子还跟只皮皮虾一样得瑟。”
说到池嘉俊,沈听肆提醒说:“看着点你弟,别对人一头热,免得到时候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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