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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沉风走后没多久,姜音便“醒”了过来,弱柳扶风地从房里走出去,抬眼便看到如门神般杵在外面的苗武。

她抿唇朝苗武笑了笑,轻声问:“你们大人呢?”

苗武看着姜音,神色有些冷,她对姜音是没任何好感的,一个才刺杀过他们的杀手,他能有什么好感,连虚伪的笑都笑不出。

数日前,圣上下旨让锦衣卫秘密追查香积寺佛宝失踪一案,陆大人带着他们不眠不休地彻查,刚查出点线索,结果却在昨日下午出城时遇上了刺杀。

那场刺杀主要是针对陆大人的,若非陆大人本身武功高,再加之锦衣卫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只怕他们已经全部交代在南山下了。

想到此,苗武看向姜音的眼神越发冷淡。

“大人有事出去了。”

姜音并未生气,仍旧朝他笑了笑,柔声问道:“请问厨房在哪儿,如何走?”

昨晚她就没吃饭,陆沉风那狗东西把她带回衙门并没给她饭吃。

苗武再不高兴,没忘记陆沉风临走前交代的事,亲自领着姜音在衙门内转了一圈,并把她带去了厨房。

吃过饭后,姜音回房将被套、枕头套包括引枕套子等全部拆了下来,又把被褥抱到后院晾晒。

陆沉风回到衙门后径直走回独居小院,他推开房门,没看到人,转身出屋问一旁值守的锦衣卫。

“夫人呢?”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怎就问得如此熟练。

“回大人,夫人在后院洗衣裳。”

“洗衣裳?”陆沉风听得眼皮一抽,声调都拔高了几度。

他沉着脸,快步朝后院走去。

姜音坐在矮凳上,身前放着一个大木盆,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白藕般的手臂。她骨架纤细,看着娇小玲珑,实则并不干瘦,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

听到脚步声,她翘了下嘴角,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急忙把压在下面的亵裤拽出来,这是陆沉风今晨才脱下来的。

她抬起胳膊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然后两手捏着亵裤搓洗。

陆沉风穿廊绕亭,疾步来到后院,入眼便看到姜音坐在木盆前为他搓洗亵裤的一幕。

艳艳秋光下,她白嫩的手臂微微晃动着,如烈火灼眼。

风吹过,拂起她柔软的长发,那发丝像是在他心口扫了一下,令他为之一颤。

“你在干什么?”陆沉风长腿迈开,三两步走到姜音跟前,眼眸沉沉地看着她,“谁让你动我衣物的?”

姜音抬起头,白嫩的小脸在阳光下如玉般莹润光亮,眼神清澈无辜。

“我……”她嗫嚅着唇,声音细软委屈,“我为夫君洗衣裳,难道错了吗?”

陆沉风深吸口气,两指捏了捏鼻梁:“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你回房歇着去。”

“可我想为夫君做点事。”姜音看着他,一双杏眸里浓浓的爱意,“从前在村里,夫君的衣物皆是我在洗。如今夫君虽然做了官,但是这些贴身衣物,如何能让别人去洗。”

说着话,她两手继续搓洗那半新不旧的棉麻亵裤。

“况且,我也不愿让别人触碰夫君的贴身衣物。”她脸颊酡红,声音绵软,似羞似嗔。

陆沉风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喉结滚了滚。

“放下,别洗了。”他突然后悔自己“将计就计”的计划了,受折磨的反倒是他自己。

姜音并不听他的,低着头继续洗,甚至还哼起了南越小调。

她坐在矮凳上弓着身,长发盘至脑后,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秋光照在身上,仿佛为她镀了一层金,白嫩的后颈被晒得染上了粉晕。

陆沉风站在姜音身侧,看着她玲珑的身段,以及那一段粉白……忽地喉头发紧,他眯了眯眸子,弯身握住那嫩藕般的手臂,将她拉起来。

“别洗了。”

声音沉澈清冷,仿佛半点不受影响,然而仔细听,却能听出他沉冷的声音微微有一丝哑。

姜音恭顺地站着,显出一幅柔弱蒲柳的姿态。

她紧抿着唇,乌黑的杏眼水光潋滟,欲哭不哭,极为惹人怜爱。

倘若不知情,还真会被她的表象给瞒住。

陆沉风很清楚眼前这姑娘有多狠,他想起了四年前大漠匆匆而遇的一幕。

当时他为查一宗案子,远赴北疆,路过大漠一家黑店,在店中歇脚时遇见了姜音。

那会儿姜音比现在还小,约莫十四岁五的年纪,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裳,骑着白马,白皙粉嫩的一团,看上去人畜无害。

谁能想到,那样娇小粉嫩的一个少女,杀起人来眼都不眨,手起刀落便砍了黑店掌柜的头。

头颅滚到她脚边,她甜甜地笑着一脚把头踢飞了出去。

之后她把黑店的钱都拿出来,散给了路过的无辜客人。

陆沉风当时并没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如寻常歇脚客一般坐在店里吃饭。

他全程目睹了姜音杀人的过程,记忆尤为深刻。

昨天遭遇刺杀,在看到姜音的第一眼他就认了出来,小姑娘模样几乎未变,琼鼻樱唇,眸若清泉,小脸白嫩似银盆,精致得如同一具瓷娃娃。

可就是这样娇俏玲珑的一个小姑娘,却握着滴血的剑,歪着头,笑容邪媚。

陆沉风深知这是个真正的狠角色,并没因为她看起来娇小柔弱就当她真的柔弱,打斗中,他半点不敢小看她。

“夫君。”姜音上前一步,拉住陆沉风的手,“夫君可是嫌我丢人了?”

陆沉风回神,低头看着她,眼眸幽如深潭。

姜音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夫君若不喜,那我便不做这些事了,只求夫君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陆沉风差点笑出声,他只当这小刺客是把锋利的刀,却不料竟这般会哄男人,也不知她用这张抹了蜜的小嘴哄过多少男人。

“哪里疼,是这里吗?”陆沉风笑着用食指按在她胸口,用力往下压,将她尚未愈合的伤口按得再次崩血。

鲜血晕染开,姜音胸前红了一片。

姜音不说话,贝齿轻咬着粉如桃瓣的唇,无声无言地看着他,两行清泪滚落。

飒飒秋风卷起落叶,两人于风中对望,一柔一刚,一冷一暖。

长风掀起姜音身前散落的乌发,发丝飞扬扫过陆沉风轮廓刚硬的脸。

陆沉风腮肌紧咬,嘴角扯了下,又扯一下,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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