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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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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他算陌生人吗?

江厉吞咽了几下,喉结滚动,没提照片的事,换了个思路:“咱们怎么说也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你和我好兄弟是前后桌,咱俩怎么说也不算陌生人吧?”

他恨不得把和云绽扯得上关系的东西全掰扯出来,想来想去,突然发现盛鸿涛那家伙居然成了他和云绽之间唯一连接的纽带。

好在云绽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急着反驳。

江厉松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引诱她:“所以我和你算哪门子的陌生人?我们是校友!”

“……”好亲密的一个校友关系。

她懵懵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江厉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又怕把她吓到。

云绽被他说服,轻轻点了点头。

公交车终于来了。

她看了江厉一眼,低声说了句再见,然后一瘸一瘸地走上公交。

江厉的车还停在不远处,本来他只想将她送上车就走的。

但看着她的背影,他忽然情不自禁地抬脚追了上去。

云绽不习惯和人挤公交,所以每天都会晚一点走,错开学生放学的高峰期。

但是今天虽然不是高峰期,车上还是站满了人。

她好不容易站上去,却没找到座位,只能到靠边的位置立好。

刚转身,发现江厉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众目睽睽下,他随手从包里扯了张钞票塞进投币箱,也不管那是多大的面额。

她看着他直直地朝自己走来,还没说话,江厉先一步打断她:“打住,这个公交不是只有你才能坐的。”

一句话将她堵死。

云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厉没忍住笑,问她:“脚怎么回事?”

“摔了。”她今天说了好多遍,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扯这个谎了。

江厉没怀疑,毕竟看她平时温温吞吞的样子,摔跤的可能性还挺大。

“下次小心点。”他半弯着腰,看了眼她的膝盖。

虽然被长裤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但云绽还是心虚地缩了下腿。

她别扭地解释:“小伤,已经没事了。”

江厉没再说话,以身体为屏障将她包围,没让一个人挤到她。

她怕极了和他说话,一路将视线停留在窗外。

她看着外面,他看着她。

公交很快到站,车门打开的时候,云绽飞快地说了一声再见,然后侧身从他胳膊底下钻过,下到站台。

这次她没作任何停留,下车之后就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江厉松开扶手,转身透过车窗看着她越走越远最后拐进不知名的巷子里,他的视线在巷子口久久停留。

公交车行驶到这里车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立在门口的江厉,招呼道:“小伙儿,有位置就坐,我看你站了好一路了。”

江厉没搭理他,一直看着云绽离开的方向。

司机又瞅了他几眼,笑着打趣:“现在的小年轻啊,谈起恋爱恨不得一分钟都不分开。”

他刚才看见江厉扔了一百块上车,就为了陪女朋友回家。

这样的小伙他其实见得多了,半把月就有一个,不过这么帅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江厉选在下一站下车,然后叫了出租,坐回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

他的车还停在那儿。

上车后看了眼宋榆归发来的消息,驱车到了南城。

林幼安是他们这伙人里最能折腾的,又是唯一的女孩。大家一起长大,他们几个平时都让着她。

因而林幼安组的局,几乎没人会缺席。

江厉这是头一回。

他赶到的时候,几个人正玩得兴起。

一进包厢就听见盛鸿涛吐槽:“你们放水还能再明显一点吗?小五一晚上赢的筹码都快赶上我一个月零花钱了。”

林幼安满脸红光,笑眯眯地摸牌:“老四,什么叫放水?我这都是凭实力赢的!”

陆流问:“老三做什么去了?”

宋榆归一边算牌一边耸肩:“谁知道啊。”

几个人里陆流放水最严重,宋榆归次之,两场牌下来,盛鸿涛这个冤种除了贡献经济之外,毫无参与感。

“我说……你们要讨小五开心,也不用拿我当炮灰吧!”

他苦着脸数自己仅剩的几个筹码。

紧接着江厉推开门,没管几人看他的眼神,径自走到空位坐下,双腿肆意抬起。

他的外套是云绽下车前塞到他手里的,现在就这么随手扔在沙发上。

几人被他打断,察觉气氛不对,试探地瞅来瞅去。

江厉脾气不好他们是知道的,江厉武力值爆表他们也是知道的。

有一次江厉发火,几个人没收敛住脾气,和他干了起来。

他一个人就把他们统统揍成了重伤,险些半个月出不了门,1v3,他们惨败。

虽然他们五个人按年龄江厉排行老三,但按武力值他是妥妥的老大。

所以,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江厉对他们的迫害,他们私底下还排了个顺序。只要老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就按顺序来找老三调解,实在不行当出气沙包也行。

一人遭难,总好过祸起萧蔷、殃及池鱼。

想到这里,陆流放下牌,靠坐着椅子问:“轮到谁了?”

盛鸿涛捂着脸想逃,被宋榆归一把拽了回来。

“老四。”陆流一句话,意思很明显。

盛鸿涛不得已,悲愤欲绝:“你们就知道宠小五,讨打的事全让我来!”

剩下三个人好整以暇地看他。

没办法,盛鸿涛放下手里的一把王炸,不情不愿地坐到江厉对面,开口就是一脸舔狗样。

“三哥,你刚才去哪里了?”

江厉瞥他一眼,懒得搭理。

盛鸿涛吸了下鼻子,巴巴地看着宋榆归和林幼安,另两个人捂着脸笑得浑身发颤,根本收不到他的求救信号。

他回头,腆着脸继续问:“哥,谁又招你惹你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别这么沉默,让人瘆得慌。

江厉抬头,一脸莫名地扫了眼盛鸿涛,手指飞快的在手机键盘上敲字。

盛鸿涛只当他气得不想说话,绞尽脑汁地想辙:“或者咱们周末去隔壁省浪一下?金城海不是发了好几张请帖吗。说是搞到了上好的野生松茸,现在正是时节,让咱们过去尝尝。哥,你要去吗?”

“……”

盛鸿涛: “不想吃的,不想玩的,那……哥,您是要美女?我出钱,要点多少点多少!”

“去你的吧!”林幼安和宋榆归笑得更猛了,趴在椅背上看好戏。就连陆流都一脸没救地看了眼他。

林幼安笑得不行,还忙着替盛鸿涛求饶:“三哥,别打他脸!”

没成想,江厉非但没生气,反而不紧不慢地放下手机,语调平和地解释:“我没生气。”

这倒是头一回。

想什么来什么,他高兴都来不及。

江厉起身坐到盛鸿涛刚才的位置上,姿态随意地收了牌:“再玩几把?”

陆流挑眉,乐意奉陪。

“行啊。”宋榆归开始洗牌。

两三轮轮下来,几人输得血本无归。

林幼安捂着脸哭:“哥,要不你还是打我吧。”

有江厉在,老大老二自身难保,别说给她放水,能保本都不错了。她刚才从老四那里赢来的钱两下就没了。

比起被打,输钱输得她肉更痛。

江厉轻笑着点烟,他今天心情好得过分,一会儿一个笑,看得几个人心底阴恻恻的。

宋榆归乐了,问他:“不是说去犯贱?说说你找谁了?”

江厉没出声。

宋榆归笑疯:“不是吧?这是已经被拒绝了?”

江厉的表情才刚一变,宋榆归立马认怂。他们几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论战斗力还没人能打得过江厉。

他连忙说:“得得得,不就是个女人吗?我又没和你抢。”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那个云绽。

说到抢这个字的时候,江厉的表情瞬间变沉:“再说一遍。”

宋榆归:“……老三你讲不讲道理?”

林幼安本金输得差不多了,干脆把牌扔了:“不来了,咱们言归正传,刚才说的那个舞蹈比赛,你们要不要去给我加油啊!”

这是江厉来之前她提过的。

比不比赛的不重要,她就是想要第一名的那个奖品——赵丽华老师亲笔签名的个人传记。

里面还有很多她早期练舞的照片和历程。

赵丽华老师是中国古典舞的先驱行者,舞蹈风格极具特色,曾带领团队拿下多项国际大奖,是国际闻名的中国古典舞大家。

但是她本人已经隐退了,现在没人清楚她在世界上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养老。

她的个人传记在市面上已经绝版,作为比赛奖品的那本居然还有赵丽华老师亲笔签名。这更是有价无市。

林幼安要定这个奖品了。

几个人默契地不开口,林幼安假装生气:“你们几个,这么不仗义啊?”

盛鸿涛输的钱被江厉赢了回来,现在正嬉皮笑脸的清点,半晌才问:“能拒绝吗?”

林幼安一脸微(警告)笑:“你说呢。”

盛鸿涛撇嘴。

“行吧。”宋榆归懒洋洋地看了下时间:“到时候去看某人能不能折腾朵花出来。”

听着是看她热闹,但说话的时候难掩温柔。

林幼安扑到陆流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撒娇:“老大,你不管管他们!”

陆流这才站出来主持公道:“老二,别欺负她了,气哭了还不是得你自己哄?”

“谁要哭啦。”林幼安别别扭扭地嘀咕。

宋榆归看着林幼安抱着陆流亲昵的动作,收了笑。

既然没什么玩的了,江厉起身,懒洋洋出声:“先走了,到时候把时间地点发我。”

盛鸿涛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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