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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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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云绽,你知道吗?我姓江,我姓江啊!”

江厉咬牙:“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把你当最珍贵的宝贝,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当时什么反应?好像是面无表情地提了分手两个字。

就像是当头泼下的一盆凉水,他收了手,面无表情地质问:“你确定,不后悔?”

那语气,就像是只要她点点头,下一秒就会直接被他捏得粉碎。

逞凶斗狠的语气让原本安静蹲守在一旁的大狼狗都有了反应,觉得他又在故意欺负女主人,高高地“汪”了一声。

然后讨好地围着云绽摇尾巴,卖乖求夸。

他没看大狗一眼,依旧紧紧盯着她。

云绽丝毫没有停顿,开口道就是:“确定,不会后悔。”

语气没有一丝留恋,然后转身,丢下一人一狗,坚定地离开。

想到当初,再看向此刻的江厉,云绽叹了口气。

差点忘了,他就是嘉平人。既然来了这个城市,那她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他的。

她深吸了口气,再次抬眸。

江厉指尖拈着一杯红酒,酒色猩红如血,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吞咽,醇厚的酒味填满口腔。

云绽手心一紧,无形中有一种错觉,好似她忽然成了他手里那杯红酒,被他把玩掌中、倾吞入腹。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眯眼打量她的模样像极了一头瞄准猎物的狼。

沈砚行侧头,毫无意外地看见了红毯尽头的那位。

浸润职场多年,他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

他对着云绽温和一笑,声音不急不缓:“绽绽,咱们走吧。”

隔得老远,沈砚行疏远礼貌地朝江厉颔首,将他的挑衅全盘接收,又如大山般沉稳地牵着云绽,一路向前。

正对着他的方向,逐渐靠近,然后错开身子。

江厉漆黑锐利的眼紧紧盯着两人挽着的胳膊,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近,然后侧身从他身前借过,姿态疏离,对他像是对待一位普通的陌生人。

她的表情始终平静,白皙的面孔即便是在昏暗的天光下也掩盖不住其美丽精致。

就连云绽自己也没想到,再见面时,她居然能这么淡定。

身后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她挺直背脊,步态坚定地迈进宴会厅。

沈砚行非商业人员,却身处机关要职,加上前几年以他为主的基因工程研究拿了奖,他的商业价值瞬间被推至顶峰。

哪怕是在沈家势力所不能及的嘉平,大家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沈所。

这次的庆功宴没有邀请他,但沈砚行一到,就立刻成了会所主角。

不少人过来和他攀谈,也不愁没有话题,这群人完全可以从最近的天气一路扯到植物科学,最后试探地聊起合作的事。

只要挂名即可,毕竟打着沈砚行的名头,从衣食住行到生态到科技,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产品。

商人重利,没人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沈砚行见惯不惯,四两拨千斤的招数用得游刃有余。

一面礼貌地微笑附和,一面忙不迭在宴会厅寻找云绽。

今晚说是青杏杯庆功宴,但是商业味道太过浓重;云绽喘不过气,趁人不注意,悄悄出了宴厅。

碰巧后|庭有个花园,夜幕刚至,园子里几株待宵草含苞待放,弥漫着悠淡的香味。

云绽提着裙摆,循着味道踱步到几株花前,弓着身,葱白的手指在骨朵儿上点了几下。

待宵草也叫月见草,云山长了很多。

花期的时候,一到夜间七八点,香味儿总会从四面八方涌进房间里。

花香带起深埋心底的回忆,云绽的指尖就这么点在花苞上,整个人发起了愣。

啪挞一声细响,花瓣舒展,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绽受惊地缩手,同时回过头。

江厉不知何时来的,就立在花园外长亭的罗马柱旁,墨黑的西服和夜色融为一体。右手食指和无名指中间的指节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星在夜里发光。

或许他其实一开始就在那里,只是她没发现罢了。

云绽看向他的那刻,江厉的目光也从她明艳精致的脸慢慢扫向她身后大簇大簇开得旺盛的月见草上。

两道视线隔空交错。

很明显,江厉也透过这花想起了什么,轻嗤地嘲了一声。

云绽垂下眼,不想和他多待,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没等迈出一步,漆黑的身影突然动了。

江厉从亭外大步迈了过来,抬手拽上云绽的胳膊,只一瞬间,就把她牢牢反压在石柱之上,背脊和柱面紧密相连。

阴影自上而下,将她整个人覆盖。

她被冰凉的大理石冻个激灵,看着倾身覆上来的人影,惊慌道:“你做什么?”

他不吭声,余光瞥见宴厅门口。

有人来了。

沈砚行没在宴厅里看见人,正领了一群人出来找她。

江厉挑衅地扫了沈砚行一眼,偏过头,满脸写着不屑。几乎是用扯的,将她带进怀里。

在夜里,他的五官更见深邃立体。

他喝了酒,难得放肆,拥着她,浓烈的气息席卷全身。

仓惶挣躲中,云绽的裙摆在空中扬起一道弧度,最后服帖地落在他的裤腿上。

黑与白,紧密交缠。

她原以为经过四年时间,江厉一定变得更沉稳了,也愿意放下当初的纠葛。

没成想,他现在比以前更疯。

云绽清晰地瞧见他眼底逼出了一丝红线,明明是笑,却让人感觉寒意入骨。

他冷笑着看她,一字一句:“要么,向前一步抱我,要么我退后,让所有人看见你和我偷在一起。”

“你怎么选?”

他像头蓄势待发的野狼,带着侵略性,步步蚕食她周围的空间。

只有一步的距离,她雪白的礼服就会暴露在灯光之下。

云绽不动,江厉得逞地笑:“云绽,你也有这么不坦荡的时候。”

“我们已经分手了。”

一句话彻底打破旖旎的氛围,云绽推开他,一步、两步、三步,从暗处走到光明。

江厉僵在原地,眼睁睁看她走远,听见沈砚行喊她名字,看清她眼底的淡然和冷漠。

她转过身,走向别人。

紧绷了一整天的那根细弦终于彻底崩断,铺天盖地恨意将他整个人重新裹满。

“云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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