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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只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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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季轨一直在担心些什么。

阿纳斯手指轻颤让他看清楚原本冷白的手心变得殷红。

季轨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暴,暴动期?!”

“嗯。”阿纳斯道,“好像和原来有些不同了。”

他看着季轨,淡金色的眼睛里藏着让虫看不出的阴郁,像是等待着什么。

“抱歉雄主。”阿纳斯缓声道。

季轨握住他的手腕,低头看着他的掌心。

被暴动期激发的肉欲会时刻影响着阿纳斯。

一个触碰,都能让他被汹涌而来的欲望击垮。

“很严重吗?”季轨不知道阿纳斯站在暴动期带给他的影响到了什么程度,只能试探性的询问。

阿纳斯:“没有,只不过有时会受影响。”

“而且有您送的手环,我并没有太过难受。”

他把整个情况露给季轨看,隐藏了对于雄虫压抑的情感,然后妄图从中寻找到一丝异样。

但让他庆幸的是,没有。

雄虫并没有因为暴动期的特殊而对他进行□□。季轨低着头,已经干了的头发在灯光下毛绒绒的看起来手感很好。

阿纳斯眼皮微耷,手指下意识的有些痒。

季轨本来还担心着,闻言勉强松了口气。

还好,他还以为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季轨抬头看着阿纳斯低垂着眼睫,银发散落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别怕。”

在虫族这么个世界中,有这么艹蛋的设定,如果季轨是阿纳斯他直接跟整个世界同归于尽。

也难为军雌在这样的世界生活那么久。

阿纳斯手指被季轨攥着,温热的手心暖热指尖,温和又坚定的钻入皮肤。

阿纳斯偏头看着他,被虫攥住手指的力度太过坚定,让他稍稍有了一丝恍惚的错觉。

季轨思考了一下,说:“我们明天去看医生。”

他说完,顿了一下。

其实不太实际,暴动期是每个雌虫不可言说的痛,如果真那么容易被治愈也不会有那么多雌虫死在雄虫的手下。

但去看看也总比季轨一个虫自己琢磨强。

阿纳斯应下季轨的好意:“好。”

季轨忍不住再次确定:“只是触碰都会有感觉吗?”

阿纳斯点了一下头。

季轨心说,这开始只是触碰,到后期,暴动期造成的副作用会整个吞没阿纳斯。

季轨想到这,尝试放出精神力,控制着顺着他的指尖钻进去。

“我先帮你安抚一下。”季轨念念道:“但愿有用。”

阿纳斯听到了季轨后面那句嘀咕,收敛了身上鼓动的阴暗。

他知道季轨对他的暴动期很在意,所以露出一些给雄虫看,但让季轨触及的地方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就像是引诱猎物时放出的诱饵,在季轨看不到的地方,被强大精神力压制的贪婪和阴郁充满了军雌整个身体。

可他舍不得这唯一表现出来的善意,妄图抓住这个雄虫。

他像是荒星上最会伪装的绮靡恩兽,诱骗着虫圈入自己的领地。

不同的是绮靡恩兽只会诱捕比他温顺的东西,而他却妄图将一个雄虫圈入自己的身边。

如果季轨精神力控制再好一点,可能就会发现雌虫体内涌动的精神力不像是被他安抚,反而是簇拥着他的精神力隐藏自己。

可惜原身是一个a级雄虫同阿纳斯精神力差距过大,而季轨又是个半瓶水晃荡,对于这方面明显经验不足。

阿纳斯时刻注意着季轨的状况,几番下来后,阿纳斯制止了季轨继续进行安抚。。

季轨精神状态还好:“感觉怎么样?”

阿纳斯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满手的温热让他轻轻敛动了一下眼瞳。

“已经好很多了。”阿纳斯将季轨脑袋边一点翘起的发尾压下去:“谢谢您。”

季轨故作淡定的“嗯”了一声。

他并不知道雄虫的安抚对于暴动期会产生作用,但对于暴动期造成的副作用,影响并不大。

季轨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一天做了很多事情。

见季轨捞了光脑在手里,阿纳斯温声道:“雄主,您现在需要休息。”

季轨就像是被家长抓到半夜玩手机的小孩,下意识一慌,然后反应过来,对上阿纳斯的视线。

“我还行。”

阿纳斯眸色浅,看虫的时候莫名有一种冷漠的感觉,但对上季轨却染上了些其他情绪。

“您明天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

季轨想了想自己立下的flag,他还要带阿纳斯去医院看看,闻言,放下了光脑。

阿纳斯推门出去的时候,将季轨房间里的灯关上。

他的房间临近季轨所在的卧室,同雄虫只有一墙之隔。

房间里不同于雄虫卧室的适宜,阿纳斯的卧室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临时住所。

没有多余的装饰,房间里的家具也是中规中矩,像是一个样板房。

他回到房间,银发军雌后知后觉的攥紧手指。

暴动期对身体的影响第一次不是那么沉重的负担,雄虫的触碰让他第一次有了沉沦下去的念头。

而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压不下去。

手腕处还存在着被雄虫攥住的感觉,直到现在还仍旧被身体留存着。

阿纳斯缓缓闭上眼睛,眼皮微耷遮住那双悲天悯人般清冷漂亮的眼瞳。

蓦然,手边的光脑震动起来。

阿纳斯睁开眼睛,低头看到上面显示出来的头像。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深灰色头像出现在光屏正中间。

阿纳斯目光凝在那一会,随手接起。

随着通讯被接通,那边画面一闪,银发亚雌出现在光屏上。

阿纳斯右手放在左肩,行了一礼:“雌父。”

光屏上亚雌眉眼精致同阿纳斯有七分相像,唯一不同的是,亚雌眉眼温柔像是没什么脾气的老好虫,阿纳斯却眉眼疏冷,仿佛不可触碰的高岭之花。

“你婚契那天我没来,你不会怪我吧?”艾纳西温声道:“霍伦上将同我说了,我那天实验室里忙,实在脱不开身。”

阿纳斯道:“您的工作最重要。”

艾纳西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我最喜欢的孩子就是你了。”

他说着还不忘同身后推着轮椅的同事讲话。

阿纳斯看着光屏中与他相似的眉眼,眼眸颜色渐深。

同印象里艾纳西的形象差了很多,还未同雄父离婚时的艾纳西,时常一身都是伤,他被关在笼子里,癫狂的抓住阿纳斯肩膀。

后来同雄父离婚后,亚雌的情况才逐渐变得正常。

但付出的代价同样惨痛,他被斩断了一双虫腿,才换来了自己的自由。

艾纳西告诉过他,这叫做等价交换。

这是小时候的阿纳斯明白的第一个道理。

艾纳西身后是搬东西的声音,印着标志的实验器材被运上飞行器,一路上有人对着艾纳西喊老师。

阿纳斯似乎猜到是什么情况,“您在忙吗?”

艾纳西实验室里忙却总是时不时的转移地方。

艾纳西苦恼的叹了一口气,“还行,就是既定的实验出现了一些问题。”

他看着最让自己喜欢的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时候阴郁沉闷的小虫逐渐变成了现在这副斯文清冷的模样。

他和霍伦是好友,时常能听霍伦提到过他,知道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有多出色,也知道他现在是帝星最年轻的少将。

这一切可真让他惊叹又自豪。

闻言,阿纳斯问:“这个实验需要您亲自过去?”

艾纳西说:“当然,我可舍不得让他出现什么意外。”

阿纳斯并不意外艾纳西对于实验的热衷,离开雄虫后,唯一能够支撑他的就是自己的实验了。

军雌淡金色的眼瞳里酝酿着浓重的情绪,阿纳斯缓声道:“那应该很快就要见到您了。”

艾纳西笑笑:“亲爱的雌子,我很期待与你的重逢。”

说完,艾纳西依依不舍的挂掉了光脑,他仰着头看着身后为他推轮椅的虫。

“我的雌子十分优秀不是吗?”

安奎尔是艾纳西的助手,跟了艾纳西很长时间,很少听他提及过自己的雌子,以为实验室的传闻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一个雌子,还那么厉害。

安奎尔笑道,“您的雌子当然优秀。”

艾纳西赞同的点点头。

实验室的东西都已搬装完毕,安奎尔赶紧推艾纳西上去。

“哦,对了,我的那箱东西不要弄丢了。”

安奎尔前几天收到的命令是把那箱子实验器材丢掉,他有些错愕。

艾纳西抱歉道:“我好像弄错了东西,那箱器材不需要丢掉了。”

安奎尔跟了艾纳西那么长时间,也是有些能力在身上的,闻言随即道:“我马上把东西带回来。”

虽然第二天请假不太好,但季轨还是坚定的给杰夫秘书长递了请假申请。

大概是因为季轨第一天上班就揍了雄虫的壮举太过惊世骇俗,而且他还是个雄虫,杰夫也就批准了这个假。

但阿纳斯不一样,他身为军雌,请假的各个程序都十分严格,再加上霍伦上将刚刚回来,就没有季轨那么轻松。

季轨在家躺了半天,堕落的米虫生活洗刷了昨天的劳累,让他觉得自己闲着没事找事可能是脑子有了问题。

但他也没闲着,在星网上约了医生,确定了就诊时间。

顺便在网上查了查抑制器和暴动期的事。

每个抑制器生产商都有自己的标志商标,季轨隐隐约约记得阿纳斯体内抑制器商标,随手搜了一下。

一个鱼一样的图案,附着乱七八糟的文字。

季轨查了星网才发现,阿纳斯体内装着的抑制器和后期戴上的抑制器似乎不是同一个生产商。

这里的抑制器如果是要佩戴的话,体内和体外的抑制器一般都是选择统一的。

而现在。

抑制器不配套还能用吗?

季轨第一反应是,或许是抑制器不配套的原因,才导致原身死亡。

但这么大的失误雄虫保护协会没道理发现不了啊。

季轨想不明白,他到底不是虫族,对于抑制器的问题即使查了那么多资料仍旧是一知半解。

季轨用账号登录星网,发了个帖子,想去问问这方面的问题。

他给自己捏造了一个身份。

【结婚后发现安装好的抑制器和戴上的抑制器不配套怎么办?会有什么问题吗?】

星网上虫来虫往,季轨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

1l:还好吧,我戴的就是两个不一样的,没什么问题。

2l:这能有什么问题,体外抑制器每天一换都没问题。

季轨:……

他怀疑自己方向错了。

可能只是单纯两个不同的牌子。

3l:哈哈哈哈,我抑制器就是一天一换,有钱!

4l:我也有钱,上半天戴这个,下半天戴另一个哈哈哈哈,怎么开心怎么来。

眼见帖子越来越偏,季轨退下星网,苦恼的挠挠头。

线索,啪,没了。

季轨放弃在星网寻找答案,他从位置上起来,实在是闲得无聊。

季轨索性跑去找阿纳斯。

他掐好时间,跟着光脑手环上的乘坐公共飞行器的指示走。

虫族科技发达,在某些方面相当便利。

季轨像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一样,心想这要是在地球有这还怕会迷路。

军部大楼位于虫星繁华一区以外,离别墅还是挺近的。

季轨再军部大楼的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坐着。

这边大多是一些在职的雌虫在休息或者工作,像是季轨自己一个雄虫就比较特殊。

他自己随便找了个角落,原身的名号太大,就戴了个帽子窝在一边。

透明的玻璃正好可以看到隔着一条街的军部大楼,季轨选好位置,要了点东西坐在那里慢吞吞的吃。

但他位置选的再好,也挡不住一个孤身一虫的雄虫的特殊。

虫星里的雄虫无论高等级还是低等级哪一个出去不都是被众星拱月的存在,身边多多少少会跟着一些雌虫,或者是雄虫朋友。

像季轨这样的实在特殊。

但也有雄虫名声太差没有雄虫愿意跟着的。

但看季轨的模样不像啊。

雌虫对于雄虫身上的气息一般是十分敏锐的,雄虫的等级更是十分了当的体现在外貌上。

坐在窗边的雄虫戴着的黑色帽子挡住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颌仍旧精致,周身没有雄虫嚣张跋扈的气焰,就单单坐在那自成的干净温和。

看起来并不像一个会被孤立的雄虫。

季轨吃到第二个蛋糕的时候,服务生端着另一份同款蛋糕送了过来。

季轨动作一顿。

疑惑的抬头看着服务生。

服务生是个很可爱的亚雌,对上季轨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他把蛋糕放下,小心翼翼的道:“是那位雌子先生帮您点的。”

季轨顺着他的方向回头,微抬帽檐,看到一个雌虫目光明亮的对他笑了笑。

季轨:“?”

他吃了两份蛋糕,就算是蛋糕小也该吃腻了,于是拒绝了这份好意。

季轨说:“不好意思,麻烦你给他送回去吧,我已经吃了两份了,而且我这还有一份。”

亚雌的目光停顿了一瞬,目光落在桌子上,这家的蛋糕口味照顾的都是雄虫,所以味道也是偏甜的。

除了嗜好的,还真没见过哪个雄虫能两份蛋糕吃的那么干净的。

亚雌脸红着有些不知所措,端着托盘走到刚刚那个雌虫身边。

雌虫被拒绝了,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索性起身走到季轨的身边。

季轨留着的那份蛋糕是给阿纳斯的,就放在那没有动,开始摆弄自己的咖啡。

直到身边一处阴影落下,季轨这才注意到身边站了虫。

季轨顶着帽子抬头,还是刚刚那个雌虫。

雌虫站在他的身边,虽然不怎么害羞,但还是有些紧张:“雄虫阁下,您好。”

季轨转头看他。

雌虫露出颊边的酒窝:“或许能请您一起用餐吗?”

季轨目光落在他身上,摇摇头:“不用了,我在等虫。”

雌虫并没有打算离开,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虫是a级雄虫,他也不是没有见过a级雄虫,但那些高等级的虫,大部分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粗鲁愚蠢,和眼前的雄虫根本不能比。

亚特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合他眼缘的雄虫。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军部下班的时间了,他卡着点给阿纳斯发了个消息。

等消息发完之后,抬头一看,他还没走。

亚特林问:“是相亲吗?让一个雄虫等那么久还真是失礼。”

一个雄虫出现在这,并且说是在等虫,亚特林在这个咖啡馆并不少见,大多是相亲的这种情况。

季轨“啊”了一声,直接了当的说:“我在等我的雌君。”

亚特林面色一僵,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像这样的雄虫拥有雌君并不稀奇。

他笑了笑,“即使是这样,让一个雄虫等那么久可以说是失职了。”

季轨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听不懂虫话吗?

后来季轨才反映过来,这边对于雄虫的限制很少,有雌君不代表不能同时拥有雌侍和雌奴。

亚特林是a级雌虫,虽然比不上s级别但在雌虫中也是相当受欢迎的。

更何况他还在军部任职,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一个适合的雄虫,他怎么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就在这时季轨光脑跳动,是阿纳斯回的讯息。

“雄主,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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