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只虫(2 / 2)
阿纳斯对于雄虫有戒备心,季轨是能感受到的,但并没有在意,他完成他的任务,阿纳斯该戒备就戒备,这并不冲突。
任务什么的是他的事情,季轨并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回报。
但单方面付出多无聊。
季轨翘了翘唇角,心情比那天下定决心帮阿纳斯还要舒服。
“放心,我心里有数。”
好嘛,就再投入投入。
季轨一手托着腮,他看着阿纳斯越看越觉得这样的虫就应该拥有属于他自己的荣光。
“不说这个了。”季轨问:“你的暴动期怎么样?”
“我今天还看到了安装抑制器的地方。”
他说的是白天去的那家控制所。
季轨并不知道阿纳斯的抑制器在哪里安的。
他突然生出几分好奇。
“我能看看你的抑制器吗?”
雌虫安装在体内的抑制器一般都在脖颈后面连接着脊椎的位置。
阿纳斯有着一头银色长发,无论是放下还是扎起都能把抑制器很好的挡住。
上药的那次抑制器的位置被阿纳斯用绷带缠住,他什么都没看到。
阿纳斯闻言,忍不住看他,这种象征着控制的东西被雄虫认为是丑陋的,他们一般很讨厌军雌露出体内的抑制器。
他不知道季轨为什么突然想看,或许是因为白天见到了安装抑制器的地方,所以才陡然萌生了好奇心?
阿纳斯垂眸,解开衬衣的扣子。
他把银发尽数拢到身前,像是季轨给他上药的那次一样。
阿纳斯连解了三枚扣子,被季轨按住手指:“等会。”
不是在脖颈吗?
阿纳斯动作顿住,白色衬衣随着他的动作滑下肩头,他侧过身,季轨这才看清楚抑制器的模样。
模样并不明显的圆片形状的东西贴着脖颈处。
在身体上格外显眼。
阿纳斯脊背上的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伤口愈合后的痕迹。
季轨手指轻轻碰触到圆片,这才发现抑制器并不是这么小一块。
它剩下的部分埋进脊骨里,被皮肉包裹,像是天生该出现在这一样。
季轨心头一跳。
怪不得安装抑制器对于雌虫那么痛苦。
“这可以摘取吗?”季轨问。
阿纳斯低垂着眼睫,闻言淡金色的眼瞳里氤氲着晦暗。
“可以,但是要把里面的骨头敲碎。”
为了防止军雌擅自摘取抑制器,对于抑制器的安装都是下了力气的。
怪不得。
季轨手指顺着圆片按在它附近完好的皮肉上,感受到薄薄的血肉下坚硬的冰凉。
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阿纳斯骤然身体紧绷,漂亮的脊背颤抖一下像是被什么触动了。
季轨以为是弄疼他了,于是连忙收回手,抱歉道:“很疼?”
阿纳斯薄唇紧抿,好半天才逐渐从情绪中脱身。不知是暴动期对他的影响太大还是季轨对他的影响太大,被触碰到的部分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一般,带起片刻酥痒。
季轨不敢再动手,有些担心的看着阿纳斯。
那么吓人的东西被装在皮肉下,季轨单单看了一眼就感同身受的忍不住皱眉,更何况是阿纳斯。
他并没有意识到雌虫的异样,只当他是被抑制器给弄疼了。
阿纳斯缓了片刻,摇了摇头。
银发军雌薄唇殷红,银发挡住半张脸,眼尾通红,像是个食人心魄的妖精。
季轨帮他把衣服穿上:“我下次不碰了。”
阿纳斯缓缓闭上眼睛又睁开,“不是因为您。”
他目光落在雄虫身上,修长的脖颈处喉结滚动,像是在觊觎着什么。
阿纳斯曾经并不对雄虫抱有期待,那些东西像是沾着荒星最丑陋异兽身上喷出的粘液一般,不仅自己阴暗,还想拖着别的虫跟着一起堕落。
而他自身体质特殊,暴动期对于他来说是无法解开的死结。
他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雄虫的手下,按着既定安排的命运。
一路走下去,看着自己头也不回的走向无人可以救赎的死地。
那些无所谓的冷然隐忍,从某种程度上撕扯着他的内心,将本就阴暗的他带向更深的深渊。
可突然。
有了与众不同的变数。
而这样的季轨是救赎还是带他一起奔赴地狱的恶魔,阿纳斯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想法。
如果是带着他一同坠落,那么阿纳斯会有能力让他永远这样留在他身边。
而如果是别的……
银发军雌呼出一口浊气,眼睫颤抖着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皮相优渥,最是凉薄的少将一向清冷精致的面容染上别样的姝丽。
状似清贵,其实他极其懂得如何运用这副皮相,来捕获看中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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